◎诺言困住千金的光阴（上）｜（河南）李红军

农历节气处暑翌日上午，我在日影斑斓的商城植物园散步之后，找到一张木制长椅坐下看书。

偶尔有一两片黄叶从晴空中飘落。空气中的热浪，正从郭有才翻唱李翊君的《诺言》中躬身而退。席慕容的《山路》映入我的视线，想当年初读这首诗时，我正值高中，恰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人生阶段。

诗中的"我"在一个春日下午，答应你走上种满新茶和相思树的山路，然而不知何故，这个诺言最终落空了。今夜"我"在灯下梳理初白的头发，方才记起这个轻许的诺言，少年的你是不是还在向来处张望着等"我"？

诺言就是言语的牢笼。席慕容诗中那个少年，正是被诺言牢牢困住的人。现在，我人到中年，早已历经风雨，曾因自身轻许诺言而后悔不迭，也曾被他人诺言套牢而不得解脱。因此我无比可怜席慕容诗中那个遵守诺言的少年。

诺言等同于口头合同。每个许诺的人等同于正人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席慕容诗中的"我"要为违背诺言这个口头合同，而赔付那个少年的话，那么有没有一个可供依据的标准呢？

司马迁在《史记·季布栾布列传》中曾划有一个参考标准：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得到一句诺言，胜过得到黄金百斤。1 斤等于500克，100 斤黄金等于50000克，按现在黄金回收价格500元一克，那么100 斤黄金就等于25000000元（两千五百万），简直就是天价，不中彩票要想赔付少年，简直比登蜀道还难！

后人依据司马迁的说法，衍生出"一诺千金"的成语。千金指的就是一千两黄金，恰好是黄金一百斤。这样看，席慕容诗中的少年不是被诺言所困，而是被这千金一样宝贵的光阴所困。人间不是自古就流传有"一寸光阴一寸金"的说法嘛！诺言的价值表面上对应黄金，实则对应光阴。

神思恍惚中，我仿佛看见席慕容诗中的那个少年，沿着黄金铸就的光阴往回走，他还没有朦胧的恋情，只有朝阳的热忱。他径直走进了我的小学课本中，找到一篇名为《诺言》的外国散文，这才站稳脚跟，并很荣幸地成为文章中的一名理所当然的"哨兵"。

（未完待续）

2024.08.23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