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八期#

五月的鎏金在垄上流淌,
穗芒与镰刃交换着晨光。
北方弯下的腰,
正被南方的水田重新插成行。
光与芒在节气里缔约,
一株稻的锋芒,
一束麦的锋芒,
都是大地写给苍穹的篆章。
我们站在时序的临界点,
看黄土地将金箔反复锻打:
这头刚收拢的麦浪,
那头已化作碧绿的海洋。
所有弯腰的姿势都在说话:
在江南,是秧苗蘸水写下的逗点;
在塞北,是麦穗压低的惊叹。
而打谷场上的连枷,
正用平平仄仄的韵脚,
将太阳的箴言敲打得锃亮。
仓库的陶瓮在静静酝酿,
那些被晒透的诺言。
农谚在农历里生根,
每道褶皱都藏着:
"有芒的作物要赶场,
像箭簇追赶自己的靶心,
像雨水追赶干渴的墒。"
现在整个东方都亮起来了——
不是么?
南方的水镜正倒映天光,
北方的麦茬地又升起星芒。
连稻草人空荡的袖管里,
也灌满了蓄势的风。
我们终于懂得:
那些被芒刺破的晨昏,
那些让手掌开裂的亲吻,
都是光阴在给大地纹身。
而所有疼痛,
终将长成,
粮食的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