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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文化】父亲,你是座耸立的山‖杨明春
方志四川_顶端号
2025-06-15 14:55:48

父亲,你是座耸立的山

杨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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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读朱自清的《背影》都有不同的感受,文中那个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蹒爬过车站月台给儿子买桔子的父亲背影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寒风撩拨着树叶,透过明亮的窗口我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朴实、能干和敬畏的老父亲。

记忆是那么深刻,画面依然清晰。

我的父亲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在我的心中他却是一本厚厚的哲学书,永远也读不完。从打记忆的时候起,我就知道父亲一脸的严肃,脾气也有些暴躁,对我们非常严厉,小时候既怕他,又敬佩他。

20世纪70年代初,贫穷肆意凌虐着农村,那时我的家乡还没有通电,晚上靠点煤油灯照明。父亲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到沼气能煮饭和照明,他就在我们家的敞坝边做起了“沼气梦”。

月朗星疏的夏夜,天气闷热,我们坐着不动也是大汗淋淋。嗡嗡的蚊子就像破飞机在你身边旋转,稍不留神就被叮咬出几个大包,父亲一个人却在井里借着星光打沼气池。我们几兄妹早就挂着幸福的微笑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有时候我们睡醒了一觉后,还听见“叮当叮当”的铁锤声回荡在夜空,打破了山野的宁静,热闹了山峰,丰满了我们的希望。

沼气池还差一点夺去了父亲的生命,那天晚上,父亲要把打掉的砂石从池里运出去,不小心从木梯上摔在了池里,一个挑土的铁钩刺伤了父亲的脚心,当时父亲也没太注意,认为不碍事。后来,父亲的脚开始感染,父亲得了破伤风,生命危在旦夕。悲痛绝望笼罩着我们全家,撕心扯肺的疼痛肆意地向我们袭来。父亲反倒安慰起我们来:“人总有一死,你们都不要伤心,说不定菩萨能保佑我好起来。”我们都在心里祈祷父亲能渡过这一生死关。

父亲在南溪镇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医护人员硬是从死神手中把父亲抢了回来。当时,十二岁的我一直在医院里陪伴着父亲,感受到了他战胜病魔的顽强毅力,枯瘦如柴的父亲又给了我们全家斑斓的希望。

敞坝边的那棵老母柑树枝繁叶茂,浓浓的花香飘散在我们的梦里。经过近一年的准备,沼气池终于蓄汽可以煮饭点灯了。看着沼气煮饭时发出的蓝蓝火焰,望着高挂在屋梁上亮堂堂的沼气灯,大家脸上笑开了花。我们小孩子也高兴得蹦跳起来:“不用点煤油灯了……”

父亲虽然他只有小学文化,但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他和母亲节衣缩食地支持我们读书。记得上初一的时候,我因为基础差,成绩不太好,就不去上学了。父亲知道此事后气得暴跳如雷,遭到一顿毒打,倔强的父亲硬是拉着我去读书。当时我也非常怨恨父亲,觉得他不近人情。

如山的父爱招展着生命的渴望,他用单薄的肩膀挺立着我们的未来。为了让我们到条件好的学校去读书,他通过熟人的介绍把我从乡村代冒初中班转到县办的南六中上学。

一个寒冬的星期天,我记忆了一生的日子。

那天寒风裹夹冷雨,天阴阴的,学校也冷冷清清,我呆在学校复习功课,没有回家拿生活费。不想父亲背了十多斤米走了三个多小时的路给我送到学校(当时的学校农村娃儿多,学校允许用米换饭菜票)。当时,父亲戴一顶草帽,穿着颜色有些发白打了几个大补丁的蓝布衣服,残酷的现实如一把刀过早在父亲青黑色的脸刻满了皱纹,他比同龄的人看上去要苍老十岁。他用粗糙的双手把米交给我,说:“要好好学习,注意身体。”空空荡荡的心顿时被父亲浓浓的爱塞得满满的。

“嗯……”我哽咽着。

雨在不停地下着,亮晶晶的雨丝密密斜织着,犹如父亲绵长浓郁的爱。父亲单薄消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雨中,似乎像一片枯黄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

父爱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他犹如耸立的大山为我们支撑起一片灿烂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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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在中途搁浅,似水的年华不停在消逝。风雨垒起的岁月将八十五岁的老父亲拖得疾病缠身,曾经帅气的父亲,经过岁月的吞噬变成了身体佝偻和瘦弱病态的老者。也许父亲哪天就会撒手人缳离我们而去,为不让“子欲养而亲不待”发生在我的身上,希望在父母有生之年多尽点孝心,我曾多次叫父母到我们新县城一起生活。可他们却说:“住你们那儿不习惯,还是农村空气好些。”

在我的老家前面有一座山叫作云盘山,那是我们村里最高的山。站在我老家的敞坝里就能看见,它慈祥地耸立在那儿,葱葱郁郁。

我常常在梦里,梦见儿时攀爬玩耍的云盘山,在晶莹的泪光中梦见年迈体弱多病的老父亲站在家门口,冒着寒风翘首盼望着我们回家的身影。

本文内容系原创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明春(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专著两部,在《中国三峡工程报》《中国教育报》《参花》《华西都市报》等报刊发表散文、诗歌数十篇)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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