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旗初雪

小雪节气时，我想北方其它地方，2024年的第一场雪早就落下，且漫天大雪，洋洋洒洒，豪爽若北方侠客。

小雪这个词，听起来，念起来，写起来，都精巧的，温润的，又是我想一个形容女子的词语：小家碧玉。观古今，女子起名：小雪，多不胜举的。

我的第二故乡左旗小城，从晚秋入冬至小雪节，一直是冬日暖阳，气候干燥，草木枯萎，雨雪仿佛遗忘了这个小城。昨天下午，忽来一阵风，树枝残留叶和地上积落的残花落叶，跟风像惊起的蝴蝶飞起，夕阳不见，天低云垂。

“罗衾不耐五更寒”。我被寒冷五更时袭醒，开灯，一股冷气从北窗袭来。噢，原来虽拉上窗帘，却没关紧右边窗扇。于是，起身披衣跪爬北窗前，扯开窗帘。嗨，在室内灯光散射下的窗外，飞落的雪片，如絮似飞蛾，袅袅娜娜。啊，我的小城左旗，终于下雪啦!

其实小城左旗下雪时，应去贺兰山、南北寺、定远营处看雪听雪。朋友，登高望远，视野辽阔，漫天大雪，当年岳飞金戈铁馬，气吞山河，南北寺寺庙林立，诵经声朗朗，定运营红墙黄瓦，火泥炉上奶茶咕噜泛香……

言归正传。我穿好衣下床，趿拖鞋，从厨房客厅，打开所有灯，扯开窗帘，煮茶。高兴得像小孩子过年，伫立南窗前，一烟袅袅任其在两指间。那窗外，在路灯下的雪片，一片一片的，一片一片的白，簌簌向下飘，轻轻地落在绿化带地残花枯树上，落在一排排停放的车顶上，落在人行车行道上。落道湿润，落地隐入泥土。怦然心动，此时，想起《红楼梦》里，第回十一回，妙玉用五年前收集梅花上的雪水煮茶，招待贾母、林黛玉、薛宝钗她们。于是，转身从茶几上，拿一空玻璃茶杯，不由得伸出手，让小雪落手心，融化成水，从指缝溜进茶杯，用它来煮茶。

天刚泛亮，我顾不得洗漱，就“咚咚”下楼，蹑手蹑脚徘徊在小区内，绿化带地。或仰头让这一片一片的雪花，洗脸润囗，或凝视楼角阴凉处，落下像一层霜降的薄雪，或伫步一楼人家楼外窗下盆里的菊梅花下，在小雪中，傲然嫣红。倒是那些墨绿冠松，在小雪滋润下，清绿拔立，令我肃然起敬……

因今天正值星期天，人们都在熟睡中。雪，2024年这场雪来的晚些，但没有失约，雪落倾城，小城宁静、温柔、浪漫。

立冬的雪白，是自然界的妙手文章，是上苍给小城是最美的情诗。愿小城一切雪落为安，愿人间一切干净如雪。

作者简介：尚宗汉，农民的儿子，草根写作者。有短小说、小小说、散文、诗歌，发表在《语文日报》、《内蒙古日报》、《陇东日报》、《阿拉善日报》、《湖南文学》、《大连文学》、《中国文坛》、《西北文艺》、《草原诗刊》等报刊杂志，及数十个媒体网络纯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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