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数的
在这趟生命的列车上：
上来的人和下去的人
是否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我一个一向数学不好的人，
此刻竟也懂得了人间的分离
都有个定数。
我的母亲怀着我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她是如何做到的？
很多年以后，我才懂得
她为什么总是能够沉默以对。
从龙乡嫁到龙潭，一夜之间，
她从一个大姑娘变成了碎媳妇。
此刻故乡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在她的眼中一点一点地消失着。
再也没有人能够在她的耳边
叫她的名字。她耳背。
但并不是所有的她都听不见。
当我喊她妈妈时，
她是敏捷的豹子。
当有人喊她经名时，
她是乖顺的绵羊。
她没法叫自己的名字
当自己需要长久地面对自己时。
一个远离故土的人，
生下了另外一个远离故土的人。
我已不能和母亲共享很多事情。
比如，一个远方的月亮
又大又圆......
2024.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