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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厂:陈石濑十一开《花鸟鱼藻图》有一页先师祖补蜻蜓
自由书画谈
2024-10-27 01:08:00
       空厂:陳石瀨十一開《花鳥魚藻圖》有一頁先師祖補蜻蜓

     不慧廿年前即與陳石瀨結過緣:拍得過伊一開《魚藻遊蝦圖》尺頁,當時未曾撰寫文章,而是以絕句詠之:
     魚藻遊蝦得真趣,落筆翩躚有韻致。
     舍弟工印兼西畫,"藝林雙秀"遍稱譽。













    "舍弟":陳石瀨弟石湖,工西畫,兼精篆刻,人稱兄弟"藝林雙秀"。
    廿年後,揚州正德夏拍,拍回一本陳石瀨的《花鳥魚藻圖》冊頁十一開,當時在犯疑為何不成雙數是十二開呢?原來冥冥之中廿年前的這頁正候著呢!等著湊成冊頁偶數十二開。
    這本冊頁畫幅33X34cmX11,首頁是同樣尺幅空白的仿古灑金箋,不知為何沒有倩名人題耑?若有,此冊便成了完美的十二開,成為全品。冊頁形式是對折蝴蝶裝,長方形,翻開後畫幅心才現方形,所以畫幅每頁正中皆有一條對折後出現的豎綫痕跡。冊頁封面封底用孔雀綠灰金色漢畫像圖案,極其考究華美。封面行書題簽"陳石瀨先生畫冊",落名"竹齋署"。"竹齋"是揚州書畫篆刻家祝竹(1942 - )的字。
    下面逐一叙述冊頁中的十一幅畫。緊隨空白灑金箋之後的是幅《紅荷圖》,墨筆荷葉水草,兩莖猩紅花朵,一全放,一含苞。畫面是全冊中唯一未寫禽鳥遊魚者,以無塵的清風吹拂為此本冊頁拉開序幕。署款"戊午夏月,石瀨寫於滬上",鈐印"陳"圓形朱文、"陳石漱"白文。"戊午"是1978年。
    第二開是幅水墨《水藻錦鯉圖》,圖中三尾"墨牡丹"自由自在遊戲在水藻之間,畫款"石瀨寫生",鈐印"陳"圓形朱文,左下角押"活潑潑地"白文。"活潑潑"出自唐代無住禪師"無為無相,活潑潑平常自在"禪語。
    第三開是幅唯一的設色山水,可擬名《雙帆喜歸》,落霞中兩尾小帆船即將歸岸,船上各有一人,一站一坐。岸邊兩棵垂柳臨水,枝頭一只喜鵲臥枝,回頭報著喜訊。署款"壬子冬石漱",鈐印"石漱"白文、"陳"圓形朱文。"壬子"是1972年,正是文運凶豎橫行之時,畫家不敢寫花魚蟲鳥小資情調的畫,祗能表現勞動人民高大上的為公社打魚的形象。
    接著第四、第五兩開皆水墨荷花,前者寫兩尾小鰷魚出遊從容,乃"濠梁"之樂也。落"石瀨"窮款,鈐"石瀨"白文印。後者畫面正中荷苞上一隻寫意八大山人"白眼翻上"的小鳥,現出仇視滿清的怒目。荷花水草亦八大山人法脈,甚得水墨平和溫潤之氣。署款:"丙辰初秋,石瀨於海上",鈐印"石瀨畫記"朱文,左下角押"黃岩人"朱文。  反之,第六、第七開是兩幅設色花鳥枝頭和錦鱗游泳。前者柿樹橫枝上一只大藍翠仰視著枝頭三隻紅熟的柿子,半離枝的姿勢,似去啄食柿子,用筆頗受了些其本師汪亞塵的影響。後者水藻浮萍中的兩尾錦鱗,更是得汪師的神形,幾乎未越師之雷池。署款前者"石瀨寫於上海",後者"石瀨寫",鈐印皆"陳"圓形朱文,前者右下角多了一方"在瀨六十後作"朱文。
    第八開仍是水墨魚藻,大大小小幾個品種八尾遊魚,互不相逐,自由自在於水草之中,使人又起"濠梁"之思。落"石瀨寫生"款,鈐"石瀨"白文印。
    第九開設色竹石和红腹角雉鳥,用筆敷色仍撫橅其本師汪亞塵,未有己意。署款:"丙辰初秋,石瀨寫於上海。"鈐印圓形"陳"、"石瀨畫記",皆朱文印。
    重頭戲來了,第十開是唯一一幅與人合作者,即陳不瀨以八大山人水墨寫的墨荷圖中,仍是中部偏左一點兒"尖尖角"點著一只水墨的蜻蜓,蜻蜓乃先師祖潘翁君諾的妙製。潘師祖寫草蟲稱譽海內,名家輒有評"遠過芝木匠齊白石,虧在名聲弱於齊"。右下方荷葉上先師祖灑脫的行草署款:"石瀨寫荷既成,潘然補蜻蜓。""成"字下鈐"陳石瀨畫"朱文,"蜓"字下鈐"潘君諾"白文。
    最末一開以黃色荷花和五尾錦鱗殿後,神趣極得其汪師風神韻致,尤其五尾金魚幾乎是汪師的翻版,看樣子畫家沉浸在其本師的畫魚極其入趣。右下角"石瀨"名款,鈐印"陳"圓形朱文,左下角"石瀨五十後作",亦朱文印。
     這十一開畫幅,款印有年代痕跡的共有六幅,分別是第一開"戊午夏月",即1978年。第三開"壬子冬",即1972年。第五開"丙辰初秋",即1976年。第六開鈐印"石瀨六十後作"朱文,陳石瀨生於1913年,"六十後"即1973年之後。第九開仍是"丙辰初秋"。第十一開"石瀨五十後作"朱文,即1963年之後。從款印創作年代看,這十一開畫跨度十年以上,分析下來,是畫家裁成的四尺開八尺頁不在少數,抽空便乘興而作,積累了很多,有上門索畫,便任由索畫者根據興趣愛好去挑撿,亦未去計較創作於何年何月,於是便有了這本十一開創作年代跨度十年以上的冊頁。
    陳石瀨字尹生,號綠天居士。生於民國二年(1913),卒於2001年。浙江黃巖人,寄居上海。擅長金石書畫,尤精魚藻。入上海美專,遂從鄭午昌、汪亞塵遊。上世紀三十年代初,即以畫享名上海灘,並加入著名的"中國畫會",並多次個人書畫展覽。民國三十七年《美術年鑒》收其小傳和作品。民國(1912 -1949)後入上海中國畫院為畫師,復入上海市文史館作為館員。1988年在上海美術館舉行"陳石瀨、陳文天父子書畫篆刻展",九十年代初又赴香港展出,好評如潮。生前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土陶研究會會員,新華藝專校友會秘書長。專著有《唐宋陶瓷紋樣集》被選為北京故宮高研班選修課本。出版有《陳石瀨畫冊》《陳石瀨畫冊·山水》等。

     2024年10月13日於空厂夜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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