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为《100位传奇诗人的一生》大型文化纪录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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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宗大历年间,姑苏城有一晁姓官员,因转官不得不迁居北方,但妻子眷恋故土,不愿跟随,便与女儿晁采留在了故里。
晁母出书香门第,精晓诗文,在当地颇有才名,所以对女儿的教育也很严格,起身落座,含笑低语,仪式感里藏着对世人的尊重。
到晁采十三四岁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出口能诗,提笔能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某一日,晁采手持绢扇在荷塘边看鱼儿嬉戏,家中来了一位化缘的尼姑,见晁采朱唇微嘬,眉眼灵动,竟一时出神,忘了请施。
随后,晁采哼起了“竹枝小词”,清丽婉转,宛如黄莺,更是醉人心扉,所以尼姑便为晁采取小字“试莺”。
从那以后,尼姑每到一处,都会提起晁采,说她心有玲珑,定是瑶台仙女下凡,以一睹芳容为幸。
没多久,晁采的名声就传开了,许多风流才子都慕名前来拜访,但晁母家教极严,除了邻家男孩文茂以外,这些才子全都无缘得见晁采风姿。

文茂和晁采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经常结伴玩耍,并且文茂同样才华横溢,知书达礼。
不过,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到了待嫁之龄,晁母便不再让晁采出闺阁,亦禁止她和文茂见面。
于是,这对已经情窦初开的小儿女只能通过丫鬟小云来传递诗文,以慰相思之苦。
无事的时候,晁采便坐在阁楼或庭院内看天上云卷云舒,羡慕它们自由自在,所以便为闺室取名“窥云室”,书房取为“期云馆”。
一天,窗外风雨交加,见花朵被打得七零八落,晁采触景生情,就写了一首:
晚来扶病镜台前,无力梳头任髻偏。
消瘦浑如江上柳,东风日日起还眠。
诗成后,晁采托小云将诗笺送与文茂,文茂此时亦是因思惆怅,也写了一首诗请小云带回:
旭日曈曈破晓霞,遥知妆罢下芳阶。
那能化作桐花凤,一嗅佳人白玉钗。

晁采收到诗后,内心涟漪骤起,便冒雨来到荷塘边,摘下10颗莲子,用锦帕包好,再遣小云送与文茂,并附了一言:吾怜子(莲子)也,欲使君知吾心苦耳!
文茂慢慢咀嚼着晁采送来的莲子,从中品出一丝清香甘甜,期待苦尽甘来,可就在此时,一只喜鹊飞来,叼走了最后一粒莲子,并丢在了水池中。
文茂很懊恼,打心里觉得这是天意,苦尽甘未必会来。
可没过几日,水池中竟然生出一株嫩芽,最后开了花,竟然是一株并蒂莲,这让文茂欣喜不已,就连忙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晁采。
晁采更是喜不胜收,当即写下一首《寄文茂》:
花笺制叶寄郎边,的的寻鱼为妾传。
并蒂已看灵鹊报,倩郎早觅买花船。
文茂见诗后,心花怒放,便回了一首《春日寄采诗》:
孤灯才灭已三更,窗雨无声鸡又鸣。
此夜相思不成梦,空怀一梦到天明。

因为这一唱一和,这双小情侣更加坚定了要在一起的念头,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哪怕冒世俗之大不韪,亦要白首一生,结成连理。
终于,机会来了。
这一天,晁母外出探亲,当日不得返,小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文茂。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一晚的月光格外温柔,风摇花影,红烛轩窗,晁采坐在镜前,认真梳妆。
而文茂亦是青衫儒巾,俊秀清雅,两个人一见面,便都红了脸,羞赧不知所措。倒是丫鬟小云机灵,放下帘幕,悄悄退去,随后二人紧紧相拥,这一夜巫山云雨,似是等待了千年。
两情缱绻,不舍别离,晁采望着熹微中的山峦,更是期望能与心上人永生永世。奈何天将报晓,晁采便用剪刀剪下一缕青丝,深情地望着文茂说:此心不负,此情不渝。
道别时,两人均眼中有泪,晁采再以诗寄情:
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
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文茂十分感动,回去后就写了一首《荅采赠发诗》:
几上金猊静不焚,匡床愁卧对斜曛。
犀梳金镜人何处,半枕兰香空绿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