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做梦
梦见我小时候用牙齿剥玉米
梦见井边的青苔,年年不说话
却记得我每一次迟到的回家
我开始怀疑
那块地,是不是某种身体的器官
比如肺——
我走得越远,它就越喘不过气
我想起父亲的靴子
总踩得很重,像怕哪一脚踩漏了祖传的边界
想起那些黄昏
他蹲在地头抽烟,不说话,只看天
我想,地上的裂缝会不会是他遗言的一种
只是我太年轻,看不懂那些纹路
只当是干旱
却不知道,那些纹,刻的是他不说出的名字
后来我买了一袋花土
在出租屋窗边种下一把葱
每天清晨我摸摸它,看它发芽的方式
是否也记得,风原来是从哪边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