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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东坡书苑|李常生:《苏辙行踪考》(眉州篇)
常思齐
2025-06-20 23:14:45

宋史研究资讯 2020年06月28

李常生《蘇轍行蹤考》

第一篇  緒论

第一章  撰寫《蘇轍行蹤考》之意義與研究方法  (P.02〜P.03)

圖0101:撰寫蘇軾、蘇轍行蹤考的研究目的。

圖0102:蘇軾、蘇轍行蹤考研究流程。

第二章  國內研究趨勢與主要參考文獻  (P.04〜P.07)

圖0103:碧落洞現況圖。

第三章  內容概略表述  (P.03〜P.10)

一、蘇轍一生中所去過的地方

二、蘇轍來往各地所經過的路線與行程

    圖0104:蘇轍一生行跡概略圖表。

    圖0105:蘇轍一生行跡圖。

第四章 表述方式與次序  (P.10〜P13)

    圖0106:《蘇轍行蹤考》內容的展開與鋪陳順序。

附件

    主要參考資料、文獻及書籍第一章  撰寫《蘇轍行蹤考》之意義與研究方法

《宋史‧蘇轍傳》載:「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又:「論曰:蘇轍論事精確,修辭簡嚴,未必劣於其兄。王安石初議青苗,轍數語柅之,安石自是不復及此,後非王廣廉傅會,則此議息矣。轍寡言鮮慾,素有以得安石之敬心,故能爾也。若是者,軾宜若不及,然至論軾英邁之氣,閎肆之文,轍為軾弟,可謂難矣。元祐秉政,力斥章、蔡,不主調停;及議回河、雇役,與文彥博、司馬光異同,西邊之謀,又與呂大防、劉摯不合。君子不黨,於轍見之。轍與兄進退出處,無不相同,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近古罕見。獨其齒爵皆優於兄,意者造物之所賦與,亦有乘除於其間哉!」本傳以簡捷、清晰文字描述蘇轍的優點以及兄弟二人在個性上的差異、比較。蘇軾在文學、書畫上鋒芒畢露、光亮璀璨,因此也間接掩蓋了蘇轍的名望與特色。

《宋史》謂:「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蘇轍論事精確,修辭簡嚴,未必劣於其兄。」一句話道破了蘇轍的優點及與蘇軾之間的比較差異。蘇轍亦屬唐宋八大家之一,今所見其所撰詩、文等超過2500餘篇,在八大家中亦屬多產。蘇轍的詩未有突起之處,然所撰論、文、賦等,亦多氣勢磅礡、論事精確、修辭簡嚴。蘇轍填詞罕見,不如其兄。然蘇轍齒爵皆優於兄。

自宋代以來,研究蘇轍的學者、專家不多,絕大多數都集中在蘇軾身上。蘇轍孫蘇籀撰《欒城遺言》,中間辨論文章流別,古今人是非得失,最為詳晰,頗能見轍作文宗旨。其精言奧義,亦多足以啟發來學。

蘇轍居潁川時自撰《蘇潁濱遺老傳》云:「昔予年四十有二,始居高安,與一二衲僧遊,聽其言,知萬法皆空,惟有此心不生不滅。以此居富貴,處貧賤,二十餘年而心未嘗動,然猶未覩夫實相也。及讀楞嚴,以六求一,以一除六,至於一六兼忘,雖踐諸相,皆無所礙。乃油然而笑曰:『此豈實相也哉?夫一猶可忘,而況遺老傳乎?雖取而焚之可也。』」蘇轍晚年棄道修佛,在潁昌寓居,經常入禪,靜作、修心,並讀楞嚴,認識人人本有之佛性。所謂修道,修是修復、恢復的意思,就是把錯誤的思想和行為修正過來,恢復本來的面目。蘇轍晚年仍時刻檢討、修正已有的思想與行為,回顧一生,恬靜自然,官場名利一縷雲煙,轉眼即逝。

《宋史‧蘇軾傳》載:「仁宗初讀軾、轍制策,退而喜曰:『朕今日為子孫得兩宰相矣。』神宗尤愛其文,宮中讀之,膳進忘食,稱為天下奇才。」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七月十三日,定蘇轍之謚為文定,謚議載:「而公則異於是,信其有功於治道、而有德於生民。文定之懿。今合以諡公,議者又何辭焉。」

蘇轍有功於治道、而有德於生民,詩則簡潔平穩,論則精確細膩,修辭簡嚴。與蘇軾之間,兄弟感情圓融,做為歷史典範,當之無愧。初期研究蘇軾、蘇轍行蹤,對余而言,是希望為進一步撰寫《蘇軾、蘇轍史傳》,再進一步研究蘇軾、蘇轍的文學、哲學與人生觀做準備,並且打下一個深厚的持續研究根基。

在研究方法上,乃從大量文獻收集,追循蘇軾、蘇轍一生行走足跡、現場反覆考證,並從不斷認識的各地方研究學者、三蘇文化研究團體中切磋並發覺新線索,不斷累積新資料,如滾雪球般愈積愈多,終積成書。蘇軾、蘇轍行蹤考的研究目的,見圖0101。期間研究的過程,簡述如圖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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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01:撰寫蘇軾、蘇轍行蹤考的研究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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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02:蘇軾、蘇轍行蹤考研究流程。

 


第二章  國內研究趨勢與主要參考文獻



《宋史‧蘇轍傳》載:「(蘇轍)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依考據,蘇轍另有《論語拾遺》、《夢子解》、《龍川別志》、《龍川略志》等著作。

 蘇轍《欒城集》中包含了蘇轍所撰寫的詩、論、賦、辭、銘、頌、記、書、傳、文、、碑、贊、策、說、書詔、劄子、表狀、啟事、祭文、青詞、西掖告詞等共計約2500餘篇。另蘇軾詩文、書信集中約有近四百餘篇是與蘇轍相關,或曾提到蘇轍者,這些乃是最好、最全的蘇轍第一手研究文獻資料。秦觀、黃庭堅、張耒、晁補之多有詩文與蘇轍相和。蘇過與蘇轍晚年寓居潁川,經常與蘇轍往來,亦留有許多詩篇與蘇轍相對應。

蘇轍孫蘇籀撰《欒城遺言》,集蘇轍對世間種種事物的感言所作的記錄。蘇籀錄其所聞,追記若干蘇轍語以示子孫,故曰遺言。文中論文章流別,古今人物是非得失,詳晰解說,頗能見蘇轍原意宗旨。精言奧義,亦足以啟發來學。惟蘇籀私於其祖,多有抑軾尊轍之意,恐非轍之本心。

(宋)孫汝聽編纂《蘇潁濱年表》細膩精準,算是早期最好的蘇轍年譜。另(宋)何掄亦曾編《眉陽三蘇年譜》。宋代朱熹論及蘇轍者算是比較多的大儒。清代紀昀對於蘇轍著作的看法評論亦算是比較豐厚的。

(宋)黄震(1213〜1280)撰《黃氏日抄卷五十一》載:「蘇子既為《古史》,而又自序之曰:『古之帝王,其道以無為為宗,故其推之以治天下者,有不可得而知。孔子知之至矣,而未嘗言;孟子知其一二,時以告人,而天下亦莫能信。太史公始記五帝三王以來,然其為人淺近而不學,疏略而輕信,故其記堯舜三代之事,皆不得聖人之意。余竊悲之。因遷之舊,追録聖賢之遺意,以明示後世。』愚謂蘇子之志則大矣,而蘇子之説則尚有可疑者。且道以無為為宗,此戰國處士好髙無實之言,聖人未嘗以是言道,姑勿論也。既曰推之以治天下,則其迹顯然,安有不可得而知?孔子正以此道詔天下萬世,何嘗不言?孟子明王道而黜伯功,正提其綱要以示人,所知何止一二?而可厚誣哉!且既謂不可得而知,又欲以明示後世,其説亦自背馳矣。惟其謂史遷不得聖人之意,而自謂追録聖賢之遺意,則非參考不可見,故即《古史》與大史公所記,參而録之下方」舉例:「《五帝紀》太史公《黄帝紀》,記載頗詳,《古史》節略者大半,反増入醫家之說,謂其師岐伯,既鄙矣;又増入道家之說,謂黄帝之書,與老子相出入,以無為為宗。其設施於世者,皆其見於外者也。然則蘇子正惟不以聖人之施於治者為道,而必欲他求其道於荒忽無形之中。不以太史公載聖人之治為足,而必自指其荒忽無形者,為得聖賢之遺意,此《古史》之所以作歟?」又:「《史記》曰:『諸侯咸尊軒轅為天子,代神農氏,是為黄帝。』;《古史》曰:『諸侯咸尊軒轅,代神農氏為黄帝。』以文法言之,『為天子』三字,與『是為』之『是』字恐皆不可去。」[1]

黃震將蘇轍所撰《古史》與太史公所撰《史記》中的相關內容,深入比較,並點出異同,算是一本相當具有深度研究蘇軾的一本書籍。研究蘇轍,不可缺少閱讀此書。

近年,孔繁禮、曾棗莊先生積極研究三蘇文化,孔繁禮撰有《蘇轍年譜》及《三蘇年譜》;曾棗莊撰有《蘇轍年譜》、《蘇轍評傳》、《三蘇選集》、《三蘇文藝理論作品選注》;楊觀、陳默、劉芳池編著《蘇轍資料彙編》。目前兩岸博碩士論文與蘇轍相關者亦有,但是畢竟還是少數,與蘇軾相關者則倍數增加。而同時對蘇軾、蘇轍一起研究者,相關研究論著等顯而罕見。

歷代所撰蘇軾、蘇轍年譜,因作者未循蘇軾、蘇轍行跡走過一遍,對方向、距離、驛站、地理環境、交通工具、古代行走路線等並不熟悉,因此往往在時間、順序上有所失誤。舉例說明如下:

一、比如從A點到B點,現場僅有40里(20公里)的距離,年譜中表達行走十日的天數時間,而實際上,在宋代陸路行走距離,也就是每天約計二十公里。每段路程,不論水路、陸路、每日都有一定的行走距離,許多年譜會忽略掉這個問題,而造成日期、時間上的差誤。

二、如從A點到G點,需要依順序經過B→C→D→E→F點,因為地理位置的混淆不清,排列的順序就可能變成A→D→E→B→F→G的順序。如廬山東側的寺廟、古觀、古跡從北到南排列是A→B→C→D→E→F→G→H→I→J→K。蘇轍從北到南走,必定是依照此順序,從南到北走就應該是依K→J→I→H→G→F→E→D→C→B→A順序排列,但是由於作者沒有去過現場,因此在排列順序時,就會造成失序混亂。

三、方向上的錯誤:比如雲龍山在徐州的正南面,許多書籍會說成在徐州的正西面。蘇軾、蘇轍從A點到B點是走的甲道路,許多年譜寫成了是走乙道路。主因是必須還原到宋代的道路,而不是現代的道路,因此在認識宋代主要交通驛道與地理環境上要下許多功夫,方可盡可能的減少錯誤。

在判斷蘇軾、蘇轍有否到過某個地方?或者是某個地方的描述,比較能夠參考的是南宋王象之所著《輿地紀勝》、祝穆撰《方輿勝覽》,然此二書作者在描述每個地方州縣的景物、古蹟、人物等,大約也都是紙上談兵,參考各地方州縣所提供資料,或者再比對《太平寰宇記》、《元豐九域志》、《元和郡縣圖志》、《水經注》等書予以抄寫,然古代的地理誌書由於缺乏科學測量依據,或未現場親見,多有紙上談兵及與現地不符的缺失。近代嚴耕望所撰《唐代交通圖考》、譚其驤所撰繪《中國歷史地理圖集》等,對於宋代地理環境與交通圖考等對研究者都有莫大的幫助。

而各地的地方誌多撰於明代以後,距離宋代久遠,對於蘇軾、蘇轍有無到過該州縣?往往根據傳說而加以誇大描繪,於是許多地方都見「蘇渡亭」、「來蘇渡」或者各種碑亭、碑刻,記錄二蘇曾經路過此處,甚至來此拜訪某某賢士、寺廟、道觀,再者偽造蘇軾書法、硯台、洗硯池等。

由於地形、地勢的大幅度變化,如杭州、鎮江、黃州、真州、海州等地,江水、陸地甚至海洋間的界縣早已發生巨大的變化,現在與宋代截然不同,容易讓現代人頻頻誤解,如宋代時杭州、鎮江、海州城內多有望海樓餐廳,因當時三城確實臨海,坐在餐廳高處即可望海,故名。另如黃州,江水已退出兩里有餘,赤壁前僅存一小湖,原有浪濤盡失。

在研究蘇軾、蘇轍行蹤考上主要參考文獻,包括下列幾種類型書籍:一、各年代的年譜:包括三蘇的各種年譜。二、歷代的地理誌書。三、各處的地方誌。四、歷代的各種相關史書,如《宋史》、《續資治通鑒長編》、《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宋史翼》、《東都事略》、《職官分紀》。五、宋代的主要文學書籍。包括:歐陽脩、張方平、黃庭堅、司馬光、曾鞏、晁補之、張耒、秦觀、陳師道、李廌、蘇過、蘇籀等人的詩書文集。六、宋代文人筆記,從內容看,涉及典制、歷史、文學、民俗、宗教、科技、文化等,複雜和包羅萬象乃是其中最大特色。。七、三蘇的各種詩文集,及三蘇的各種著作,如蘇軾的《東坡易傳》、《東坡書傳》、《論語說》、《東坡志林(或為他人所編)》、《東坡樂府》、《東坡詩書文集》等;蘇轍則有《欒城集》、《龍川別傳》、《龍川略傳》、《春秋集解》、《孟子解》、《論語拾遺》、《古史》、《老子解》等著作。八、現代研究三蘇的著作:除年譜外,在傳記類,最著名的是林語堂的《蘇東坡傳》、李一冰的《蘇東坡新傳》,另外孔繁禮、曾棗莊、王水照等都有相關的精彩蘇軾傳記。市面上有許多關於蘇軾詩文集箋注的作品,然蘇轍的《欒城集》僅有曾棗莊的點校本,尚未見箋注本,是一遺憾。而有關蘇轍的傳記,市面上罕見,也缺乏全面完整性,是一遺憾。

閱讀歷代研究蘇軾的論文、期刊、著作等,多偏在下列幾個項目:一、詩書文的解釋,包括點校、箋注、白話翻譯等。二、蘇軾與佛教的關係。三、蘇軾的政治思想。四、蘇軾與王安石變化的關係。五、烏臺詩案相關情事。六、蘇軾的書畫解說、分析。七、蘇軾飲食研究。八、蘇軾尺牘研究。九、蘇軾與北宋黨爭。十、蘇軾行旅研究。十一、蘇軾詞研究。十二、蘇軾嶺南作品研究。十三、蘇軾養生學研究。十四、蘇軾與黃庭堅文學創作之比較。十五、蘇軾和陶詩研究。十六、蘇軾題畫詩研究。

研究蘇轍者質量均大量減少,研究蘇轍的論文、期刊、著作等,多偏在下列幾個項目:一、蘇轍學術思想研究。二、蘇轍作品研究,包括詩書文、古史等。三、北宋黨爭對蘇轍創作的影響。五、蘇轍論文研究。

研究蘇軾的文章、論文、著作等要比研究蘇轍,在數、質量等超出許多,或為十比一之差。歷代學者因均未完整追循過蘇軾、蘇轍一生行走足跡,因此在研究類別上,比較缺少下列相關類屬:

一、蘇軾、蘇轍文史哲學等一生的變化趨勢,依照年齡的成長、地區環境的變化、結識人物的不同、政治情勢的改變而有所演化。一般人會認為蘇軾在密州、黃州的作品寫的最好,屬於井噴期,這個說法也有不精確之處?蘇軾接近四十歲是在密州任知州。接近五十歲,則為貶居黃州時期,先嘗盡朝廷官試的人生喜悅,度過了鳳翔、杭州的任職判官年輕倨傲期,一旦被調任到北方的密州,已屬中年。北國大地的風景與鳳翔、杭州截然不同,高山奇石、遍地丘陵,加上土質、種地貧瘠,蘇軾建一座超然台,白日登高望山,夜晚登高望月,自然能寫出思妻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望月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等名「詞」、名句。在汴京被關了一百餘天,再貶謫到黃州。心內苦悶難熬,又正值盛年,面對大江又見赤壁,則前後《赤壁賦》、《念奴嬌‧赤壁懷古》、《寒食雨二首》、《定風波‧三月七日》等詩、詞、賦一湧而出,響遍天地。最後貶居海南儋州,已是垂垂老矣,已不可能再被朝廷請去作官,然其作品包括《書城北放魚》、《觀棋》、《覺醒》等詩文,詼諧、醒悟、看透人生,其文學、哲學深度幾至涅槃境界,又要比黃州所撰驚天動地之文高明許多。然蘇軾一生所體悟到的超凡脫俗境界,其深度變化,如果不跟著蘇軾行走一生,邊走邊體悟其所作詩書文的變化,所有的研究還只能停留在片面碎片性的,實無法全窺其貌。

二、蘇軾、蘇轍有許多詩書文是在描寫地方單點性的,包括地景、身在該地景的心理狀態,以及時空感情的抒發。比如蘇轍遊廬山萬衫寺,撰詩《萬衫寺》云:「萬木青杉一手栽,滿堂白佛九天來。〈仁宗初年,有僧手種萬杉,特為建此寺,仍以禁中佛賜之。〉涓涓石溜供廚足,矗矗山屏繞寺開。半榻松陰秋簟冷,一杯香飯午鐘催。安眠飽食平生事,不待山僧喚始回。」本詩大意是說,北宋時代萬衫寺缺水,出家人在山上諸多石頭縫中尋找水源,再利用竹竿等接水至廚房,此稱「水溜」,蘇轍上山去觀看,看的入迷,而疏忽了午鐘催飯聲。依此描述,如未能到現場去了解,實在是無法知道「水溜」的究竟?又蘇軾寫《碧落洞》云:「槎牙亂峰合,晃蕩絕壁橫。遙知紫翠間,古來仙釋並。陽崖射朝日,高處連玉京。陰谷叩白月,夢中遊化城。果然石門開,中有銀河傾。幽龕入窈窕,別戶穿虛明。泉流下珠琲,乳蓋交縵纓。我行畏人知,恐為仙者迎。小語輒響答,空山白雲驚。策杖歸去來,治具煩方平。」此詩為蘇軾南遷時,路過英德,遊碧落洞時所撰,碧落洞在群山與農田交會處的一處山洞,洞內有穿山水流,徐徐流出,山不寬、洞不深,可以在外清楚看到洞盡頭的另一處風景,宛如桃花源記中所描述的過洞即見桃花仙境,洞內有許多歷代石刻詩文於洞壁、洞頂,因兩邊穿山,可以清楚的看到歷代刻文。本洞離廣東北江不遠,然有山阻隔,知者不多,因此或漸荒廢,然仍保留宋代風貌,現場觀後,再比對蘇軾詩言,則十分能體會現場場景以及蘇軾初見時之喜悅;如果未能去現場觀看,實難融入當地情境或蘇軾詩中的喜悅。碧落洞現場景觀,見圖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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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03:碧落洞現況圖。李常生攝影 2015/03/17。 

 


第三章  內容概略表述



一、 蘇轍一生中所去過的地方:

    特別是長短期所停留和居住過的地方,從這些地方,再去研究蘇轍在周遭範圍內所曾到過每一個點和線的組合。蘇轍長短期所停留和居住過的地方大約分成下列五類:

(一)蘇轍出生與成長的地方--四川眉山。蘇轍出生與成長的地方基本上是與蘇軾相同。經過文獻仔細查證與實地考察,蘇軾出生在鄉下或者僦居在城裡紗縠行,至今仍有爭議。研究過程中,還有在文獻中可從蘇軾、蘇轍的詩文中及地方文獻的記載,可以概略尋找到蘇軾、蘇轍兄弟二人幼年在眉山玩過的地方及去過的廟宇等。蘇氏一族修文祖墳、蘇洵及蘇軾母程夫人和蘇軾妻王弗的墳塋也是重要的查證地。

(二)蘇轍當過官的地方,開封是最重要的地方,蘇轍與蘇軾相同,前後大約八至十次進入汴京開封,各次的目的不一樣,但多數是在京城擔任朝官,或者停留在京照顧父洵。主要任職當官的地方包括:1.治平二年(1065)二十七歲,至大名府任留守推官。2.熙寧三年(1070)三十二歲,張方平知陳州,方平辟蘇轍為陳州教授。3.熙寧六年(1073)三十五歲,改齊州掌書記。4.熙寧十年(1077)三十九歲,轍赴南京留守簽判任。5.元豐八年(1085)四十七歲,任績溪縣令。6.紹聖元年(1094)五十六歲,除端明殿學士、知汝州。

(三)蘇轍貶居的地方,實際而言,應有五處,然兩次雷同:1.元豐二年(1079)四十一歲,貶監筠州鹽酒稅。2.紹聖元年(1094)五十六歲,守本官,試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3.紹聖四年(1097)五十九歲,蘇轍責授化州別駕、雷州安置。4.元符元年(1098)六十歲,蘇轍再移循州安置。

(四)蘇轍在朝當官最順利的時間是在元祐年間。哲宗元祐元年(1086)四十八歲,蘇轍進京就任右司諫。元祐七年(1092)五十四歲,六月,蘇轍以中代夫、守尚書右丞為太中大夫、守門下侍郎。六七年時間,如是從一芝麻小官,升遷至正二品大員,也是蘇轍一生中最輝煌的時期。

(五)退隱潁川(今許昌):蘇轍於元符三年(1100)六十三歲起,退隱潁川,蘇軾於次年歿於常州,時年六十六歲,後年五月,兄軾之靈自常州由姪迨、過護至,葬於汝州郟縣小峨眉山,即今日郟縣的三蘇墳。蘇轍退隱潁川後,躬耕為食,教導子孫。抬頭見山,低頭採菊。棄道修佛,修心入禪。回顧一生,躍然紙上。蘇軾貶居嶺南,北返即歿,一生有志欲學淵明。然時不我與,未能享受一天桃源生活。蘇轍隱於潁川,至宋徽宗政和二年(1112)年十月三日卒,葬於蘇軾側。

二、蘇轍來往各地所經過的路線與行程(參考圖0104:蘇轍一生概略行走路線及為官、貶謫居住參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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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蜀至汴京或從汴京回眉山:蘇轍第一次出蜀至汴京乃隨父洵與兄軾至汴京參加京試,從北方過秦嶺蜀道,經鳳翔、長安、鄭州等地至開封。母歿後,蘇洵父子三人仍從原路趕回眉山。第二次出蜀是携妻子史氏隨父與兄等,舟行順岷江下行,再經長江三峽出蜀,至江陵後出陸北上,過襄陽、唐州、朱仙鎮等地至汴京。第二次回蜀,是在蘇洵歿後,蘇軾兄弟二人扶柩(父洵與軾妻王弗)返鄉,出京舟行汴河,在淮陰轉運河,出瓜州渡西轉長江,逆行至眉山。服喪完畢後,蘇軾與子由再由北方走蜀道、過秦嶺,往汴京東去,屬第三次進京。

 (二)任大名府推官:北行,過滑州、濮陽至大名府,回程路線相同。

(三)隨張方平任陳州教授:自汴京順蔡河南下至陳州,且曾至潁州拜望歐陽脩,文忠公歿後,蘇轍亦下潁州祭弔。蘇轍亦曾同頓起於洛陽妙覺寺考試舉人,回程道出嵩、少之間。

(四)齊州掌書記:自陳州逆汴河至汴京,再走官道東行至齊州,回時西行官道至汴京。

(五)簽書應天府判官:順汴河過應天府,並隨兄至徐州後,再回應天府任職。

(六)貶監筠州鹽酒稅:携蘇軾家眷順汴河、長江至黃州,再下長江至江州,沿廬山東側南下,逆贛江,再逆錦江至筠州高安。

(七)任績溪縣令:自筠州下行至贛江、江州,順長江下行至蕪湖,南下至宣州、績溪。

(八)回京任職:自績溪至歙縣,順水至富春江、下行至杭州,再順運河、淮河、汴河北上至汴京。

(九)出使大遼:往北經安陽、深州、河間、雄州、遼南京城,燕山地區、遼惠州等地至遼中京,回程時過大名府入京,與去程略有不同。

(十)任汝州守:大約西南過長葛、潁昌府、襄城、郟縣至汝州。

(十一)第二次貶謫筠州:蘇轍自汝州陸行至汴河再南下,逆長江、贛江、錦江至高安。

(十二)貶謫雷州:逆贛江上行,越大瘐嶺,順北江南下,西轉西江,至藤州合兄軾南行,逆北流江南下,或者至化州報到,再南下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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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04:蘇轍一生行跡概略圖表。

(十三)量移循州龍川:順原路,至廣州,逆東江上行至龍川。

(十四)隱居潁川:出循州北行,至虔州下行贛州,至長江上行至鄂州再北行,過安州、信陽、真陽、蔡州、臨潁等地至潁昌。此路線與蘇轍南度時自汝州至筠州有所不同。

蘇轍一生行跡概略圖表,見圖0104;蘇轍一生行跡,見圖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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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05:蘇轍一生行跡圖。

 


第四章 表述方式與次序


以編年體的型態展開與鋪陳。從蘇轍出生開始,研撰蘇轍成長、作官、貶謫、生病、死亡等過程,依編年、季、月等次序,逐步展開與鋪陳。所敘述的方法與次序,參考圖0106:《蘇轍行蹤考》內容的展開與鋪陳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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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06:《蘇轍行蹤考》內容的展開與鋪陳順序。

說明:

    一、州府介紹:蘇轍欲往州府的介紹,包括歷史沿革、宋元、明清城郭概況以及宋代與現在行政區域的範圍。

    二、註明、時間:因依編年體撰寫,故以年為章。並在編年後註明蘇轍當時的年齡。

    三、引入有關蘇轍行蹤的文獻:包括蘇轍的詩文、當代文人的詩文、文人筆記、宋代地理書籍、各地方誌等。並非全文引入,僅引入相關敘述及主要片段。

    四、研究者對於上述事件的解說:解釋蘇轍所行走過的路徑,此一期間所做過的事、所遇到的人物,或事件的影響等。

    五、說明與解釋:對於蘇轍行蹤中的地點與行程,經過考證、到現場探查、尋找以後,所歸結出來的結論。並描述出宋代的可能地理狀況與現在的實際位置,盡可能的標示出經緯度與等高線等。對於相關的人物,盡可能的從《宋史》、《東都事略》、《說郛》、《宋元學案》、《五燈會元》、《宋僧寶傳》、各處《地方誌》以及宋代文學作品中尋找人物的解說或注釋。

    七、示現地圖:對於蘇轍行蹤所示的地點或行走的路線,繪製彩色地圖,並標明需要的經緯度與等高線。地圖繪製參考書籍,包括:(一)譚其驤所撰《中國歷史地圖集》。(二)日本人青山定雄所撰《唐宋時代交通地誌地圖研究》。(三)嚴耕望所撰《唐代交通圖考》。(四)百度地圖。(五)谷歌地圖(Google earth)與航拍圖。(六)各地區出版的現代地圖。(七)各相關地方誌所展現的古代地圖及城郭圖。

    八、配以照片:因筆者在探訪蘇軾、蘇轍行蹤時,均有照相攝影留記。在本論文書中,以一地點一張或數張照片的方式輯入本書當中。

主要參考資料、文獻及書籍

一、三蘇及三蘇友人及門人所撰寫的作品

三蘇作品:蘇洵、蘇軾、蘇轍三人相關的各種文學類及非文學類作品。

蘇軾友人及門人等相關的作品:亦包括北宋同時代的各個相關文人的各類文集、雜記等。

二、後代文人相關文學作品及各種筆記

蘇軾歿後,歷代文人撰寫與蘇軾、蘇轍相關的作品。南宋後,歷代文人所撰寫的文集與雜記等,其中最常見的是宋代文人筆記中所提到的蘇軾、蘇轍相關軼事。

三、相關的年譜

與蘇洵相關的有《蘇老泉年譜》;與蘇軾相關的年譜,包括宋代施宿、王宗稷、傅藻,清代王文誥,近代孔繁禮、曾棗莊所撰寫的年譜;與蘇轍相關的年譜,包括(宋)孫汝聽所編纂的《蘇潁濱年表》、孔繁禮與曾棗莊所撰寫的《蘇轍年譜》;與三蘇相關的年譜包括了宋何掄所編纂的《眉陽三蘇先生年譜》與近代孔繁禮所編纂的《三蘇年譜》。

四、相關的歷史書籍

主要的,包括:《文獻通考》、《宋史》、《續資治通鑑長篇》、《續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建炎以來繫年要錄》、《東都事略》、《宋會要輯稿》、《三朝北盟會編》、《宋史翼》等。

五、相關的宋代制度

包括了宋代的相關官制,如《職官分紀》、《宋代官制辭典》、《宋刑統》以及宋代《營造法式》、《宋代建築》等相關專業書籍。

六、相關的地理誌書

唐代與宋代的地理誌書:包括了《水經注》、《元和郡縣志》、《太平寰宇記》、《輿地紀勝》、《方輿勝覽》、《明一統志》、《清一統志》等。

各地的地方誌書:主要包括蘇轍長住過的地方州府縣等地方誌;次要則包括蘇轍所經過地方的州府縣等地方誌。

古代重要道路的研究:比如四川北出秦嶺的蜀道、唐宋主要驛道、宋代主要運河及水道的相關研究。

各地地形變遷的研究:特別是黃州自宋代至今的長江變化情況、連雲港市海岸線自宋代至今的陸地拓展情況、杭州市與錢塘江岸之間的變化情況、長江在宋代鎮江與現代鎮江的地形位置變化情況、宋代汴京主要運河汴河的變化情況、洪澤湖自宋代至今的擴大範圍狀況、泗州城被洪澤湖淹没的過程與現況等。這些問題都牽涉到蘇轍行走足跡的地理變化,必須謹慎。

七、地方傳說的挖掘

許多蘇軾、蘇轍去過與經過的地方,各種文獻資料均無法查知,但地方上卻有傳說故事,其中真真假假,必須認真挖掘與小心求證。

八、考古資料的結合

如蘇軾、蘇轍進出汴京各約前後八次,然宋代開封經過歷代各次洪水衝擊已經淹埋在地下約12米深處,宋代汴京城內的各種街道、城墻、運河等,都需有考古資料的支撐,方得確定蘇軾、蘇轍曾經住過以及當官辦公時的概略位置。

本次對於《蘇轍行跡考》的行走式研究,最重要參考的即是孔繁禮先生所編纂的《蘇轍年譜》,孔先生細膩研究,認真編纂。余行走蘇軾、蘇轍足跡前後順序及參考文獻資料,多參照孔著《蘇軾年譜》、《蘇轍年譜》所撰述內容而行,在實際行走後或發現孔先生本書亦多有誤,但足以作為參考用途。另,在研讀蘇軾所撰文集、詩集及詞集中,以張志烈、馬德富、周裕鍇三位先生所主編的《蘇軾全集校注》最為準確,內容也較為詳盡。因此在引用蘇軾詩詞文時,均已《蘇軾全集校注》所載為準。在研究蘇轍行蹤時,則以曾棗莊、馬德富所點校的《欒城集》為準,並參考相關的蘇轍著作,如《龍川別志》、《龍川略志》、《欒城遺言》等。

【注释】

[1] 楊觀、陳默、劉芳池編:《蘇轍資料彙編》三《黃震‧黃氏日抄卷五十一》北京:中華書局,2018年11月北京第一次印刷,第156至177頁。



第二篇  眉山蘇轍




目錄


第一章  引言  (P.01〜P.06)

第一節  蘇氏源自唐代欒城蘇味道

第二節  蘇轍祖蘇序開始發跡

圖0201:今石家莊欒城區關係位置圖。

圖0202:蘇序一脈族系圖。

第三節  蘇洵支系

圖0203:唐宋八大家名列圖。

圖0204:蘇轍族系圖。

第四節  蘇轍簡史

第二章  蘇轍幼時於眉山事  (P.07〜P.06)

圖0205:眉山三蘇词(紗𣪺行)位置圖。

圖0206:清代眉山地圖。眉山劉清泉先生提供。

圖0207:今眉山市、修文鎮、三蘇鄉相關位置圖。

圖0208:今修文鎮蘇墳園位置圖。

圖0209:蘇軾母程氏娘家族系圖。

圖0210:今開封祥符區關係位置圖。

圖0211:唐宋時期眉州關係位置圖。

圖0212:寶月大師法嗣圖。

圖0213:今成都與眉山關係位置圖。

圖0214:今成都大慈寺(中和勝相院)概略位置圖。

圖0215:總岡山概略位置圖。

第三章  結論

圖0216:今眉山市行政區域圖。

圖0217:三峰山與眉山市相關位置圖。

圖0218:眉山棲雲寺與連鰲山關係位置圖。

圖0219:醴泉寺原址位置圖。

圖0220:石頭山與華藏寺概略位置圖。


第一章  引言


第一節  蘇氏源自唐代欒城蘇味道

【引】

蘇洵《族譜後錄上篇》云:「故眉之蘇,皆宗益州長史,味道。」又:「味道,聖曆初為鳳閣侍郎,以貶為眉州刺史,遷為益州刺史,未行而卒。有子一人不能歸,遂家焉。自有眉使有蘇氏。」
《新唐書‧蘇味道傳》載:「蘇味道,趙州欒城人。九歲能屬辭,與里人李嶠俱以文翰顯,時號『蘇李』。逮冠,州舉進士,中第。累調咸陽尉。吏部侍郎裴行儉才之,會征突厥,引管書記。裴居道為左金吾衛將軍,倩味道作章,攬筆而具,閑徹清密,當時盛傳。延載中,以鳳閣舍人檢校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歲餘為真。證聖元年,與張錫俱坐法繫司刑獄。錫雖下吏,氣象自如,味道獨席地飯蔬,為危惴可憐者。武后聞,放錫嶺南,纔降味道集州刺史。召為天官侍郎。聖曆初,復以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三品。更葬其親,有詔州縣治喪事。味道因役庸過程,遂侵毀鄉人墓田,蕭至忠劾之,貶坊州刺史。遷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張易之敗,坐黨附,貶眉州刺史。復還益州長史,未就道卒,年五十八,贈冀州刺史。」[1]

【案】

蘇洵的祖先是河北欒城的蘇味道,蘇味道是唐朝武后時的官員,後來貶眉州刺史。復還益州長史,未就道卒。有子一人留眉州,不能歸,遂在眉州繁衍。
河北欒城現屬河北石家莊欒城區,其地理位置,參考圖0201。

第二節  蘇轍祖蘇序開始發跡

【引】

蘇洵《族譜後錄下篇》云:「先子諱序,字仲先,生於開寶六年,而歿於慶曆七年。娶史氏夫人,生子三人,長曰澹,次曰渙,季則洵也。先子少孤,喜為善而不好讀書。晚迺為詩,能白道,敏捷立成,凡數十年得數千篇,上自朝廷郡邑之事,下至鄉閭子孫畋漁治生之意,皆見於詩。觀其詩雖不工,然有以知其表裡洞達,豁然偉人也。性簡易,無威儀,薄於為己而厚於為人,與人交,無貴賤皆得其歡心。見士大夫曲躬盡敬,人以為諂,及其見田父野老亦然,然後人不以為怪。外貌雖無所不與,然其中心所以輕重人者甚嚴。居鄉閭,出入不乘馬,曰:『有甚老於我而行者,吾乘馬,無以見之。』敝衣惡食處之不恥,務欲以身處眾之所惡,蓋不學《老子》而與之合。居家不治家事,以家事屬諸子。至族人有事就之謀者,常為盡其心,反覆而不厭。凶年嘗鬻其田以濟饑者。既豐,人將償之,曰:『吾自有以鬻之,非爾故也。』卒不肯受。力為藏退之行,以求不聞於世。然行之既久,則鄉人亦多知之,以為古之隱君子莫及也。以渙登朝授大理評事。史氏夫人,眉之大家,慈仁寬厚。宋氏姑甚嚴,夫人常能得其歡,以和族人。先公十五年而卒,追封蓬萊縣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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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1:今石家莊欒城區關係位置圖。

蘇軾《蘇廷評行狀》云:「公諱序,字仲先,眉州眉山人,其先蓋趙郡欒城人也。曾祖諱釿,祖諱祐,父諱杲,三世不仕,皆有隱德。自皇考行義好施,始有聞於鄉里,至公而益著,然皆自以為不及其父祖矣。皇祖生於唐末,而卒於周顯德。……。慶曆七年五月十一日終於家,享年七十有五。以八年二月某日葬於眉山縣修文鄉安道里先塋之側。累贈職方員外郎。娶史氏夫人,先公十五年而卒,追封蓬萊縣太君。生三子。長曰澹,不仕,亦先公卒。次曰渙,以進士得官,所至有美稱。及去,人常思之,或以比漢循吏,終於都官郎中利州路提點刑獄。季則軾之先人諱洵,終於霸州文安縣主簿。渙嘗為閬州,公往視其規畫措置良善,為留數日。見其父老賢士大夫,閬人亦喜之。晚好為詩,能自道,敏捷立成,不求甚工。有所欲言,一發於詩,比沒,得數千首。女二人。長適杜垂裕,幼適石揚言。孫七人:位、佾、不欺、不疑、不危、軾、轍。」【註】治平四年(1067)四月,蘇軾作於眉山。
蘇轍《伯父墓表》云:「公諱渙,始自公羣,晚字文父。曾大夫諱祜,妣李氏。大父諱杲,妣宋氏。考諱序,以公登朝授大理評事,累贈尚書職方員外郎,妣史氏,追封仙遊蓬萊縣太君。……生子三人:不欺,太子中舍,監成都粮料;不疑,承議郎,通判嘉州。公既歿,相繼而亡。季曰不危,家居不求祿仕。女四人,長適進士楊薦,次適進士王東羙,次適遂州節度推官任更,季適宣徳郎栁子文。」

【案】

蘇氏留眉山一族,到了蘇轍祖父蘇序開始發揚光大,一方面蘇序的個性喜為善而不好讀書,然仍可「能白道,敏捷立成,凡數十年得數千篇,上自朝廷郡邑之事,下至鄉閭子孫畋漁治生之意,皆見於詩。」又,族人有事就之謀者,常為盡其心,反覆而不厭。因此蘇序是一個在地方上討喜的人物。蘇序子渙,蘇洵兄,以公登朝授大理評事,累贈尚書職方員外郎,算是眉山蘇軾這一支系中第一次有人在朝廷當了官。蘇序至蘇轍一脈,見圖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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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2:蘇序一脈族系圖。

第三節  蘇洵支系

【引】

歐陽脩《故霸州文安縣主簿蘇君墓誌銘》並敘云:「初,修為上其書,召試紫微閣,辭不至。遂除試祕書省校書郎。會太常修纂建隆以來禮書,乃以為霸州文安縣主簿,使食其祿,與陳州項城縣令姚辟同修禮書,為《太常因革禮》一百卷。書成,方奏未報而以疾卒,實治平三年四月戊申也。享年五十有八。天子聞而哀之,特贈光祿寺丞,敕有司具舟載其喪歸於蜀。」[2]【註】蘇洵卒於四月治平三年戊申(1067‧二十五日)。
《宋史‧蘇洵傳》載:「蘇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年二十七始發憤為學,歲餘舉進士,又舉茂才異等,皆不中。悉焚常所為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至和、嘉祐間,與其二子軾、轍皆至京師,翰林學士歐陽脩上其所著書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者競效蘇氏為文章。所著權書、衡論、機策,文多不可悉錄,錄其心術、遠慮二篇。」
《宋史‧蘇軾傳》載:「蘇軾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十年,父洵游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傳,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為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為滂,吾顧不能為滂母邪?』」又:「論曰:蘇軾自為童子時,士有傳石介慶曆聖德詩至蜀中者,軾歷舉詩中所言韓、富、杜、范諸賢以問其師。師怪而語之,則曰:『正欲識是諸人耳。』蓋已有頡頏當世賢哲之意。弱冠,父子兄弟至京師,一日而聲名赫然,動於四方。既而登上第,擢詞科,入掌書命,出典方州。器識之閎偉,議論之卓犖,文章之雄雋,政事之精明,四者皆能以特立之志為之主,而以邁往之氣輔之。故意之所向,言足以達其有猷,行足以遂其有為。至於禍患之來,節義足以固其有守,皆志與氣所為也。仁宗初讀軾、轍制策,退而喜曰:『朕今日為子孫得兩宰相矣。』神宗尤愛其文,宮中讀之,膳進忘食,稱為天下奇才。二君皆有以知軾,而軾卒不得大用。一歐陽脩先識之,其名遂與之齊,豈非軾之所長不可掩抑者,天下之至公也,相不相有命焉,嗚呼!軾不得相,又豈非幸歟?或謂:『軾稍自韜戢,雖不獲柄用,亦當免禍。』雖然,假令軾以是而易其所為,尚得為軾哉?』」[3]

【案】

蘇洵妻程氏,生三子三女,然長子景先早夭,餘次子蘇軾、二子蘇轍。蘇洵生十年,洵游學四方,妻程氏親授二子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蘇軾妻王弗、王閏之、妾王朝雲生四子,蘇邁、蘇迨、蘇過,幼子蘇遯早夭。有王弗蘇轍妻史氏育有三子六女。
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三人均被列入唐宋八大家內。見圖0203。蘇轍一脈族系,見圖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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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3:唐宋八大家名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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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0204:蘇轍族系圖。

第四節  蘇轍簡史

【引】

《宋史‧蘇轍傳》載:「蘇轍字子由,年十九,與兄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仁宗春秋高,轍慮或倦於勤,因極言得失,而於禁廷之事,尤為切至。」又:「六年,拜尚書右丞,進門下侍郎。初,夏人來賀登極,相繼求和,且議地界。朝廷許約,地界已定,付以歲賜。久之,議不決。明年,夏人以兵襲涇原,殺掠弓箭手數千人,朝廷忍之不問,遣使往賜策命。夏人受禮倨慢,以地界為辭,不復入謝,再犯涇原。四年,來賀坤成節,且議地界。朝廷先以歲賜予之,地界又未決。夏人乃於疆事多方侵求,熙河將佐范育、种誼等,遂背約侵築質孤、勝如二堡,夏人即平盪之。育等又欲以兵納趙醇忠,及擅招其部人千餘,朝廷却而不受,西邊騷然。轍乞罷育、誼,別擇老將以守熙河。宣仁后以為然,大臣竟主育、誼,不從。」又:「論曰:蘇轍論事精確,修辭簡嚴,未必劣於其兄。王安石初議青苗,轍數語柅之,安石自是不復及此,後非王廣廉傅會,則此議息矣。轍寡言鮮慾,素有以得安石之敬心,故能爾也。若是者,軾宜若不及,然至論軾英邁之氣,閎肆之文,轍為軾弟,可謂難矣。元祐秉政,力斥章、蔡,不主調停;及議回河、雇役,與文彥博、司馬光異同,西邊之謀,又與呂大防、劉摯不合。君子不黨,於轍見之。轍與兄進退出處,無不相同,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近古罕見。獨其齒爵皆優於兄,意者造物之所賦與,亦有乘除於其間哉!」[4]

【案】

蘇軾、蘇轍兩兄弟,被譽為中國五千年感情最好的親兄弟。蘇軾具有鋒芒畢露的才華,且秉性耿直,容易招忌。蘇轍個性比較內斂保守,做事也比較圓滑。因此,到最後,蘇轍做的官要比蘇軾大。元祐六年(1091)二月,蘇轍以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元祐七年,又以太中大夫守門下侍郎,官居副相,達到一生權力的最高峰。


第二章  蘇轍幼時於眉山事


宋仁宗寶元二年巳卯(1039),蘇轍一歲。蘇洵三十一歲。蘇軾四歲。

蘇轍出生眉山。

【引】

(宋)孫汝聽《蘇穎濱年表》載:「仁宗寶元二年巳卯二月丁亥,蘇轍生」[5]
(宋)何掄編《眉陽三蘇年譜》載:「(仁宗寶元)二年巳卯:潁濱先生於是年二月二十日亥時,諱轍,字子由,又字同叔(《四河入海》卷二十二之四《子由生日以檀香觀音像及新合印香銀篆盤為壽》詩註)。按,《東坡詩評》云:「蘇黃門以巳卯生,故東坡詩多有卯君之句。」[6]
 蘇軾《十八大阿羅漢頌》跋云:「子由以二月二十日生,其婦德陽郡夫人史氏以十一月十七日生。」【註】蘇軾於元符二年(1099)四月十五日作於昌化軍。
蘇軾《保母楊氏墓誌銘》云:「先夫人之妾楊氏,名金蟬,眉山人。年三十,始隸蘇氏,䫋然順善也。為弟轍子由保母。」【註】蘇軾於元豐八年(1085)二月十九日作於南京應天府。
民國《眉山縣志‧撥股祠》載:撥股祠。劉鴻典記云:「眉城紗𣪺行有三蘇祠,而州西七十里有撥股祠,亦相傳為三蘇故宅。說者謂三蘇父子皆生於撥股祠,既乃遷於紗𣪺行,理合然也。年湮代遠,土人竄塑東嶽神於祠中,而三蘇父子之像反居旁殿。訛以傳訛,而撥股祠之名,幾為東嶽廟所掩矣。吾師李西漚先生僑寓眉州,遊山至三蘇場,周覽撥股祠基址,而慨然嘆曰:『形如飛鳳,秀氣特鍾,此真三蘇故宅也。』」[7]
蘇軾《記先夫人不發宿藏》文云:「先夫人僦居於眉之紗縠行。一日,二婢子熨帛,足陷於地。視之,深數尺,有一甕,覆以烏木板。夫人命以土塞之,甕中有物,如人咳聲,凡一年而已。人以為有宿藏物,欲出也。夫人之姪之問聞之,欲發焉。會吾遷居,之問遂僦此宅,掘丈餘,不見甕所在。」[8]【註】此處云:「先夫人僦居於眉之紗縠行。」僦居乃租屋而居也,此與施宿之「眉山縣紗縠行私第。」有所不同。文中又提到「會吾遷居,之問遂僦此宅。」蘇軾一家人遷居後,之問遂僦此宅,顯然蘇軾家庭,只是暫時居於此。之問當為蘇軾母娘家另一兄弟之子,然非程濬之子。

【案】

 本年(1039) 二月二十日亥時(21到23點),蘇轍出生。保母為楊金蟬。夫人史氏以十一月十七日生。
相傳蘇軾出生之地可能有三處:一是城西七十里的三蘇鄉撥股祠;另一說為眉山城內的紗𣪺行;也有人認為蘇軾出生在眉山紗線街。此三處各有說法,目前眉山較多蘇軾研究學者以城內紗𣪺行作為蘇軾出生地。另依眉山學者劉清泉先生贈余的一張清朝眉山地圖,圖上無三蘇鄉,顯示三蘇鄉或是清末以後才設立的,這對蘇軾出生在三蘇鄉的說法上,也起了許多疑點。至於蘇轍生於何處,則無任何文獻記載。
蘇軾《蘇廷評行狀》文云:「(蘇序)慶曆七年五月十一日終於家,享年七十有五。以八年二月某日葬於眉山縣修文鄉安道里先塋之側。」【註】今眉山西南修文鎮十字卡村確有蘇軾先祖墳塋,且已發覺出蘇軾之孫蘇符、曾孫蘇山的墓地。判斷此區應該就是蘇軾所謂「眉山縣修文鄉安道里先塋」或者說,蘇軾的家鄉或許在今修文鎮與今三蘇鄉範圍內。
紗𣪺行(今三蘇祠)位置,見圖0205。清朝眉山的地圖,見圖0206。今眉山市、修文鎮、三蘇鄉相關位置,見圖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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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5:眉山三蘇词(紗𣪺行)位置圖。

宋仁宗康定元年(1040)庚辰,蘇轍二歲。蘇洵三十二歲。蘇軾五歲。

西夏寇邊。

【引】

《宋史‧仁宗二》載:「康定元年春正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壬戌,賜國子監學田五十頃。是月,元昊寇延州,執鄜延、環慶兩路副都總管劉平,鄜延副都總管石元孫。詔陝西運使明鎬募強壯備邊。」又:「三月丙辰,詔大臣條陝西攻守策。癸亥,命韓琦治陝西城池。」又:「八月戊戌,禁以金箔飾佛像。癸卯,遣尚書屯田員外郎劉渙使邈川。戊申,夏守贇罷,以杜衍同知樞密院事。辛亥,詔范仲淹、葛懷敏領兵驅逐塞門等砦蕃騎出境,仍募弓箭手,給地居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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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6:清代眉山地圖。眉山劉清泉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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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7:今眉山市、修文鎮、三蘇鄉相關位置圖。

【案】

本年西夏李元昊寇邊,朝廷命韓琦治陝西城池。辛亥,詔范仲淹、葛懷敏領兵驅逐塞門等砦蕃騎出境,仍募弓箭手,給地居之。

 

宋仁宗慶曆元年(1041)辛巳,蘇轍三歲,蘇洵三十三歲。蘇軾六歲。

西夏李元昊繼續寇邊。

渙嘗為閬州,蘇序前往視之。蘇轍小姑卒。

【引】

《宋史‧仁宗二》云:「(慶曆元年)八月戊寅,詔鄜延部署以兵援麟、府。甲申,河北置場括市戰馬,緣邊七州軍免括。乙未,毀潼關新置樓櫓。庚子,月掩歲星。乙巳,募民間材勇者補神捷指揮。是月,元昊寇金明砦,破寧遠砦,砦主王世亶、兵馬監押王顯死之;陷豐州,知州王餘慶、兵馬監押孫吉死之。」[10]
蘇軾《蘇廷評行狀》云:「渙嘗為閬州,公往視其規畫措置良善,為留數日。見其父老賢士大夫,閬人亦喜之。晚好為詩,能自道,敏捷立成,不求甚工。有所欲言,一發於詩,比沒,得數千首。女二人。長適杜垂裕,幼適石揚言。孫七人:位、佾、不欺、不疑、不危、軾、轍。」【註】治平四年(1067)四月,蘇軾撰於眉山。
蘇洵《極樂院造六菩薩記》文云:「始予少年時,父母俱存,兄弟妻子備具,終日嬉遊,不知有死生之悲,自長女之夭,不四五年而丁母夫人之憂,蓋年二十有四矣。其後五年而喪兄希白,又一年而長子死,又四年而幼姊亡,又五年而次女卒,至於丁亥之嵗,先君去世,又六年而失其幼女,服未旣而有長姊之喪。悲憂慘愴之氣,鬱積而未散,蓋年四十有九而喪妻焉。嗟夫三十年之間,而骨肉之親零落無幾。」【註】蘇洵撰於嘉祐四年(1059)。

【案】

本年西夏繼續寇邊。
蘇轍祖蘇序或於本年前往閬州見蘇渙,此時蘇渙在閬州通判任。
蘇轍小姑(適石揚言)過世。【註】蘇洵長子歿於寶元元年(1038),又四年而幼姊亡。孔繁禮謂:小姑歿於次年。

 

宋仁宗慶曆二年(1042)壬午,蘇轍四歲,蘇洵三十四歲。蘇軾七歲。

西夏李元昊繼續寇邊。

蘇軾始讀書。

【引】

《宋史‧仁宗三》載:「(五月辛亥)是月,契丹集兵幽州,聲言來侵,河北、京東皆為邊備。」又「十一月壬申,黑氣貫北斗柄。辛巳,復都部署兼招討等使,命韓琦、范仲淹、龐籍分領之。」[11]
蘇軾《上梅直講書》文云:「軾七、八歲時,始知讀書」【註】本文撰於嘉祐二年(1057),汴京所作。

【案】

契丹集兵幽州,聲言來侵,辛巳,復都部署兼招討等使,命韓琦、范仲淹、龐籍分領之。
蘇軾或於今年始讀書。蘇轍四歲尚屬玩耍年齡。

 

宋仁宗慶曆三年(1043)葵未,蘇轍五歲,蘇洵三十五歲。蘇軾八歲。

西夏請和。蘇軾小學老師為張易簡,與陳太初同學。

【引】

《宋史‧仁宗三》載:「三年春正月庚午朔,封皇子曦為鄂王。辛未,曦薨。丙子,減陝西歲市木三之一。辛巳,詔輔臣議蠲減天下賦役。戊子,詔錄將校死王事而無子孫者親屬。辛卯,置德順軍。壬辰,錄唐狄仁傑後。癸巳,元昊自名曩霄,遣人來納款,稱夏國。」[12]
蘇軾《眾妙堂記》文云:「眉山道士張易簡教小學,常百人,予幼時亦與焉。居天慶觀北極院,予蓋從之三年。」[13]【註】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三月撰於汴京。
蘇軾《陳太初尸解》文云:「吾八歲入小學,以道士張易簡為師。童子幾百人,師獨稱吾與陳太初者。太初,眉山市井人子也。予稍長,學日益,遂第進士、制策。而太初乃為郡小吏。其後予謫居黃州,有眉山道士陸惟忠,自蜀來,云:『有得道者曰陳太初。』問其詳,則吾與同學者也。前年,惟忠又見予於惠州,云:『太初已尸解矣。蜀人吳師道為漢州太守,太初往客焉。正歲旦日,見師道求衣食錢物,且告別,持所得盡與市人貧者,反坐於戟門下,遂寂。師道使卒舁往野外焚之。卒罵曰:『何物道士,使我正旦舁死人。』太初微笑開目,曰:『不復煩汝。』步自戟門至金鴈橋下,趺坐而逝。焚之,舉城人見煙焰上眇眇焉有一陳道人也。」【註】元符元年(1098)撰於儋州。 
宋代施宿著《東坡先生年譜》載:「慶曆三年(1043)葵未,是年,先生入鄉校。」[14]
蘇軾《題李伯祥師》文云:「眉山矮道士李伯祥好為詩,詩格亦不甚高,往往有奇語。如『夜過修竹寺,醉打老僧門』之句,皆可愛也。余幼時學於道士張易簡觀中,伯祥與易簡往來,嘗嘆曰:『此郎君貴人也。』不知其何以知之。」[15]【註】作年未祥。

【案】

本年西夏請和。
蘇軾小學老師張易簡,或李伯祥亦為師。有同學陳太初者,後為道士,最後尸解矣。
天慶觀::《宋史‧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 》載:「冬十月癸未,優賞寧朔軍士。戊子,詔江、浙運糧兵卒經冬停役兩月。甲午,詔天下置天慶觀。甲辰,兗州霖雨害稼,振恤其民。」[16]真宗詔天下各地設置天慶宮。宋後許多天慶宮已改名玄妙宮,南京之朝天宮,宋時亦為天慶宮。張易簡時居天慶觀北極院,乃位眉山城區,今位址已佚。

 

宋仁宗慶曆四年(1043)甲申,蘇轍六歲,蘇洵三十六歲。蘇軾九歲。

蘇轍約於本年隨蘇軾入天慶觀入學讀書。

【引】

蘇轍《夢中見老子》云:「予幼居鄉閭,從子瞻讀書天慶觀。」【註】龍川略志卷一。

【案】

孔繁禮《蘇轍年譜》謂:「始入學。」又載:「蓋轍亦從張易簡讀。軾從張易簡為慶曆三至五年事,軾從張易簡為慶曆三至五年事,轍從張易簡為今年或明年事,今繫之本年。」

 

宋仁宗慶曆五年(1045)乙酉,蘇轍七歲,蘇洵三十七歲,蘇軾十歲。

蘇洵宦學四方,母程夫人親授子書。蘇轍二姐卒。黃庭堅生於本年。

【引】

蘇轍《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載:「公生十年,而先君宦學四方。太夫人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太夫人嘗讀《東漢史》至《范滂傳》,慨然太息。」
蘇轍《潁濱遺老傳上》云:「母成國太夫人程氏,亦好讀書,明識過人,志節凜然,每語其家人,二子必不負吾志。」
司馬光《程夫人墓誌銘》云:「夫人喜讀書,皆識其大義,軾、轍之幼也,夫人親敎之,常戒曰:『汝讀書勿効曹耦止欲以書自名而已。』每稱引古人名節以勵之,曰:『汝果能死直道,吾無戚焉。』已而二子同年登進士第,又同登賢良方正科目,宋興以來唯故資政殿大學士吳公育與軾制䇿入三等。」[17]

【案】

黃庭堅本年出生[18]
蘇洵宦遊四方,程夫人亦好讀書,明識過人,親教二子。蘇轍二姐卒。

 

宋仁宗慶曆六年(1046)丙戍,蘇轍八歲,蘇洵三十八歲,蘇軾十一歲。

與兄軾與鄉人會學舍中,作《天雨聯句》。

【引】

蘇軾《記里舍聯句》云:「幼時裡人程建用、楊堯諮、舍弟子由會學舍中,天雨聯句六言。……余云:『有客高吟擁鼻。』子由云:『無人共噄饅頭。』坐皆絶倒,今四十餘年矣。時尚書屋。」【註】孔繁禮繫於本年(慶曆六年(1046)丙戍),曾棗莊繫於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全集校住》繫於慶曆八年。

【案】

子由云:「無人共噄饅頭。」此乃蘇轍平生第一次作詩。

 

宋仁宗慶曆七年(1047)丙戍,蘇轍九歲,蘇洵三十九歲,蘇軾十二歲。

祖父蘇序卒於家。

【引】

蘇軾《蘇廷評行狀》云:「以子渙登朝,授大理評事。慶曆七年五月十一日終於家,享年七十有五。以八年二月某日葬於眉山縣修文鄉安道里先塋之側。累贈職方員外郎。」【註】治平四年(1067)四月撰於眉山。
蘇洵《祭史彥輔文》云:「慶曆丁亥,詔策告罷,予將西轅。慨然有懷,吾親老矣,甘旨未完。往從南公,奔走乞假,遂至於虔。」
蘇轍《伯父墓表》云:「轍生九年,始識公於鄉。其後見公於杞,聞公之言,記公之遺烈,僅識其一二,謹拜手稽首書於墓之碑曰:轍幼與兄軾皆侍伯父,聞其言曰:「予少而讀書,師不煩。少長為文,日有程,不中程不止。出遊於塗,行中規矩。入居室,無惰容。」
蘇洵《名二子說》云:「輪輻蓋軫,皆有職乎車!而軾,獨若無所為者。雖然,去軾,則吾未見其為完車也,軾乎,吾懼汝之不外飾也。天下之車莫不由轍,而言車之功者,轍不與焉。雖然,車仆馬斃,而患亦不及轍,是轍者,善處乎禍福之間也,轍乎,吾知免矣。」

【案】

蘇序本年卒,蘇渙、蘇洵皆自外返回服喪。蘇序葬於修文鄉安道里先塋之側。本年蘇洵撰《名二子說》勉二子。
今修文鎮蘇墳園(宋修文鄉安道里)位置,見圖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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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8:今修文鎮蘇墳園位置圖。
宋仁宗慶曆八年(1048)戊子,蘇轍十歲,蘇洵四十歲,蘇軾十三歲。
父蘇洵居喪不出蜀,蘇軾、蘇轍從父學。

【引】

蘇洵《憶山送人》云:「到家不再出,一頓俄十年。」
孫汝聽《蘇潁濱年表》載:「八年戊子,父洵以家艱,閉戶讀書,因以行授二子,曰:『是庶幾能明吾學者。』」[19]
蘇轍《亡兄子瞻端明墓誌銘》云:「公之於文,得之於天,少與轍皆師先君。」
蘇轍《祭亡兄端明文》云:「幼學無師,受業先君。」
葉真《愛日齋叢鈔》卷四載:「眉山劉㣲之巨,教授郡城之西夀昌院[20],從遊至百人,蘇明允命東坡兄弟師之。』[21]
蘇軾《次韻子由送家退翁知懷安軍》云:「吾州同年友,粲若琴上星。當時功名意,豈止拾紫青。事既喜違願,天或不假齡。今如圖中鶴,俯仰在一庭。(吾州同年友十三人,今存者六人而已,故有琴上星、圖中鶴之語。)退翁守清約,霜菊有餘馨。鼓笛方入破,朱絃微莫聽。西南正春旱,廢沼黏枯萍。翩然一麾去,想見靈雨零。我無謫仙句,待詔沉香亭。空騎內廄馬,天仗隨雲軿。竟無絲毫補,眷焉誰汝令。永愧舊山叟,憑君寄丁寧。」【註】元祐二年(1087)三月作與汴京。
蘇轍《送家安國赴成都教授三絕》云:「城西社下老劉君,春服舞雩今幾人。白髪弟兄驚我在,喜君游宦亦天倫。(㣲之先生門人,惟僕與子瞻兄、復禮與退翁兄皆仕耳。)」
黄宗羲《蘇氏蜀學略補遺‧東坡師承‧史先生清卿》載:「史清卿,眉山人,東坡兄弟皆師事之。子炤,字見可,官左宣義郎,博古能文。」

【案】

蘇洵到家不再出,一頓俄十年。又,閉戶讀書,因以行授二子。
蘇循引二子至名師處學習,如眉山劉㣲之巨、史先生清卿等師。其時,家愿與從兄安國、定國,及蘇軾兄弟為同門友於劉巨下。後蘇軾兄弟也拜於史清卿門下。

 

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巳丑,蘇轍十一歲,蘇洵四十一歲,蘇軾十四歲。

廣源州蠻儂智高寇邕州。秦觀本年生。蘇洵與史經辰杜門家居。

【引】

《宋史‧仁宗三》載:「(皇祐元年)九月乙巳,廣源州蠻儂智高寇邕州,詔江南、福建等路發兵以備。」又:「十二月甲子,遣入內供奉高懷政督捕邕州盜賊。」[22]
蘇軾《答任師中家漢公》云:「先君昔未仕,杜門皇祐初。道德無貧賤,風采照鄉閭。何嘗疏小人,小人自闊疏。出門無所詣,老史在郊墟。門前萬竿竹,堂上四庫書。高樹紅消梨,小池白芙蕖。常呼赤腳婢,雨中擷園蔬。」【註】此處老史乃史經辰。

【引】

本年九月,廣源州蠻儂智高寇邕州。【註】廣源州:唐置,是邕州下轄的一個羈縻州(羈縻州,是宋朝在邊疆各民族地區設置的行政單位,朝廷任命各首領為都督、刺史等,一般為世襲),廣源州治所在今越南高平省廣淵縣。邕州即今南寧地區。
秦觀本年出生[23]。蘇洵與史經辰杜門(居家不出)家居。

 

宋仁宗皇祐二年(1050)庚寅,蘇轍十二歲,蘇洵四十二歲,蘇軾十五歲。

八娘適表兄程之才。

【引】

蘇洵《嘉祐集箋註》佚詩《自尤》並敘云:「蓋壬辰之歲而喪幼女。始將以尤其夫家,而卒以自尤也,女幼兒好學,慷慨有過人之節,為文亦往往有可喜,既適其母之兄程濬之子之才,年十有八而死。」又:「生年十六亦已嫁。」

【案】

本年,蘇軾幼姊嫁於表哥程之才。程之才為蘇軾母之侄兒,蘇軾母家之族系,見圖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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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09:蘇軾母程氏娘家族系圖。

宋仁宗皇祐三年(1050)庚寅,蘇轍十三歲,蘇洵四十三歲,蘇軾十六歲。

蘇渙服喪期滿知祥符。

【引】

蘇轍《伯父墓表》云:「服除,選知祥符。祥符多富貴家,公均其繇賦而平其爭訟,民便安之。」

【案】

蘇渙服父喪期滿知祥符。
祥符:《宋史‧祥符》載:「開封府。……縣十六:開封,赤。祥符,赤。東魏浚儀縣。大中祥符二年改。尉氏,畿。陳留,畿。雍丘,畿。封丘,畿。中牟,畿。宣和三年,改紂王城為青陽城。陽武,畿。延津,畿。舊酸棗縣,政和七年改。長垣,隋匡城縣。建隆元年,改為鶴丘,後又改。東明,畿。本東明鎮,乾德元年置。扶溝,畿。〈阝焉〉陵,畿。考城,畿。崇寧四年,與太康同隸拱州,大觀四年,廢拱州,二縣復來隸。太康,畿。宣和二年,復隸拱州,六年,仍隸京畿。咸平。畿。舊通許鎮,隸陳留,咸平五年置縣。」[24]祥符今為開封市轄下的一個區,其位置見圖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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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0:今開封祥符區關係位置圖。

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庚寅,蘇轍十四歲,蘇洵四十四歲,蘇軾十七歲。

儂智高陷邕州、橫州、詔州等,朝廷以狄青督兵討之。范仲淹卒於本年。

蘇洵幼女八娘遭夫家虐死。

【引】

《宋史‧仁宗四》載:「(皇祐四年)五月乙已朔,智高陷邕州,遂陷橫、貴等八州,圍廣州。壬申,命知桂州陳曙率兵討智高。」又:「九月丁巳,命余靖提舉廣南兵甲經制賊盜事。庚申,廣西兵馬鈐轄王正倫討智高于昭州館門驛,戰歿。智高入昭州。庚午,以狄青為宣徽南院使、宣撫荊湖路、提舉廣南經制賊盜事。是月,智高襲殺蔣偕于太平場。冬十月丙子,太白犯南斗。詔鄜延、環慶、涇原路擇蕃落廣銳軍各五千人赴廣南行營。丁丑,智高入賓州。甲申,復入邕州。丁亥,以諸路飢疫并征徭科調之煩,令轉運使、提點刑獄、親民官條陳救恤之術以聞。」[25]
蘇洵《自尤》詩並敘云:「蓋壬辰之歲而喪幼女,始將以其夫家,而卒以自尤也。女幼而好學,慷慨有過人之節,為文亦往往有可喜。既適其母之兄程濬之子之才,年十有八而死。濬本儒者,然內省有所不謹,而其妻、子尤好為無法。吾女介於其間,固為其家之所不悅,適會其病,其夫與其舅、姑,遂不之視而急棄之,使至於死。」【註】撰於嘉祐八年(1059),蘇洵詳述其女死於外家事。
蘇軾《與程正輔七十一首》其二云:「今吾老兄弟不相從四十二年矣,念此令人悽斷。」【註】紹聖二年(1095)撰於惠州,程正輔在廣州做官,欲至惠州,蘇軾寫信給正輔盡釋前嫌。
《宋史‧范仲淹傳》載:「以疾請鄧州,進給事中。徙荊南,鄧人遮使者請留,仲淹亦願留鄧,許之。尋徙杭州,再遷戶部侍郎,徙青州。會病甚,請潁州,未至而卒,年六十四。」[26]

【案】

本年儂智高陷邕州、橫州、詔州等,朝廷派狄青領兵征討。
蘇洵幼女八娘(蘇轍姊)嫁到程家被虐而死,蘇洵寫《自尤》詩,並敘中深深責備程家。後蘇軾與程之才四十二年不相往來。
范仲淹歿於本年[27]

 

宋仁宗皇祐五年(1053)葵巳,蘇轍十五歲,蘇洵四十五歲,蘇軾十八歲。

蘇轍少年與兄讀書,以父兄為師。作《孟子解》、《論語略解》、《春秋論》。蘇轍少年多病。

【引】

蘇轍《歷代論一》並引云:「予少而力學,先君,予師也,亡兄子瞻,予師友也。父兄之學,皆以古今成敗得失為議論之要。」
蘇轍《孟子解二十四章》云:「予少作此解,後失其本。」
蘇轍《論語拾遺》並引云:「予少為論語略解。」
蘇籀《欒城遺言》云:「公少年與坡公治春秋,公嘗作論明聖人喜怒好惡,譏公榖以日月土地為訓。其説固自得之元祐間。」又:「二公皆讀《易》,為之解說。」
蘇轍《坐忘》云:「少年常病肺,納息肺自斂。靈液洗昏煩,百藥無此驗。爾來觀坐忘,一語頓非漸。道妙有至力,端能破諸暗。跏趺百無營,純白乃受染。至人不妄言,此說豈吾僭。」

【注】

蘇轍少年與兄讀書,以父兄為師。作《孟子解》、《論語略解》、《春秋論》。蘇轍少年多病。上述蘇轍少年事,均繫於今年。

 

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甲午,蘇轍十六歲,蘇洵四十六歲,蘇軾十九歲。

張方平鎮蜀。蘇軾娶王弗為妻。

【引】

《續資治通鑒長編‧卷一百七十六》至和元年(1054)甲午七月甲戍紀事:「端明殿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禮部侍郎張方平為戶部侍郎、知益州。方平初以父老不得迎侍辭,上曰:『久知此條貫不便,但以祖宗故事,不欲更變,因卿行便可迎侍去。當令中書罷此條貫。』方平惶恐,奏祖宗著令,安可以臣故,輕議更變也。此據范鎮東齋筆記,附見。不知罷此條貫果在何時,當考。方平措置益州事,附明年正月,蓋方平以十一月方到也。」[28]
蘇軾《張文定公墓誌銘》載:「以公為禮部侍郎,知滑州,改戶部侍郎,移鎮西蜀。始,李順以甲午歲叛,屬人記之。」【註】元祐七年(1092)七月撰於揚州。
蘇軾《亡妻王氏墓誌銘》云:「治平二年五月丁亥,趙郡蘇軾之妻王氏,卒於京師。六月甲午,殯於京城之西。其明年六月壬午,葬於眉之東北彭山縣安鎮鄉可龍里先君先夫人墓之西北八步。軾銘其墓曰:君諱弗,眉之青神人,鄉貢進士方之女。生十有六年,而歸於軾。」【註】此處云「明年六月」有誤,應為「後年六月」,蘇軾撰寫有誤。

【案】

張方平本年至益州任職。此處益州即指成都府。
依蘇軾《亡妻王氏墓誌銘》推算,蘇軾本年娶王弗為妻。

 

宋仁宗至和二年(1055)甲午,蘇轍十七歲,蘇洵四十七歲,蘇軾二十歲。

蘇轍娶史氏為妻。隨父至成都,遊大聖慈寺中和勝相院見僧惟簡(寶月)。蘇軾見張方平。

【引】

蘇轍《寄內》云:「與君少年初相識,君年十五我十七。上事姑章傍兄弟,君雖少年少過失。」
(宋)何掄《蘇潁濱年表》載:「(至和二年)乙未,轍娶史氏,年十五,父曰瞿。」[29]
蘇轍《祭寶月大師宗兄文》云:「維紹聖二年歳次乙亥十月癸亥朔十一日癸酉,降授左朝議大夫試少府監分司南京䕶軍蘇轍因僧法舟西歸,以香茶果蔬之奠,致祭於故寳月大師宗兄之塔。轍方志學,從先君子。東遊故都,覽觀藥市。解鞅精舍,時始見兄。頎然如鵠,介而善鳴。宗黨之故,情若舊識。屈信臂頃,閱歳四十。」【註】孔繁禮以文中推估,本年蘇軾等第一次見寶月大師。曾棗莊推估為次年。(宋)王宗稷《東坡先生年譜》亦載於今年事。
蘇軾《寶月大師塔銘》云:「寶月大師惟簡,字宗古,姓蘇氏,眉之眉山人。於余為無服兄。九歲,事成都中和勝相院慧悟大師。十九得度,二十九賜紫,三十六賜號。其同門友文雅大師惟慶為成都僧,統所治萬余人,鞭笞不用,中外肅伏。慶博學通古今,善為詩,至於持律總眾,酬酢事物,則師密相之也。凡三十余年,人莫知其出於師者。」【註】此文說明寶月大師主持成都中和勝相院。
蘇軾《勝相院經藏記》云:「元豐三年,歲在庚申,有大比丘惟簡,號曰寶月,修行如幻,三摩鉢提,在蜀成都,大聖慈寺,故中和院,賜名勝相,以無量寶、黃金丹砂、琉璃真珠、旃檀衆香,莊嚴佛語及菩薩語,作大寶藏。」【註】元豐三年(1080)九月十二日撰於黃州。
蘇軾《中和勝相院記》云:「然吾昔者始遊成都,見文雅大師惟度,器宇落落可愛,渾厚人也。能言唐末、五代事傳記所不載者,因是與之遊,甚熟。惟簡則其同門友也。其為人,精敏過人,事佛齊眾,謹嚴如官府。二僧皆吾之所愛,而此院又有唐僖宗皇帝像,及其從官文武七十五人。其奔走失國與其所以將亡而不遂滅者,既足以感概太息,而畫又皆精妙冠世,有足稱者,故強為記之。始居此者,京兆人廣寂大師希讓,傳六世至度與簡。簡姓蘇氏,眉山人,吾遠宗子也,今主是院,而度亡矣。」【註】治平四年(1067)九月撰於眉山。

【案】

本年蘇轍娶妻史氏。蘇轍年十七,史氏年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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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1:唐宋時期眉州關係位置圖[30]。

蘇軾、蘇轍遊成都中和勝相院,識惟簡及惟度兩位出家人。惟簡即為寶月大師,姓蘇,眉之眉山人。為蘇軾之無服兄。蘇軾與二師長期保持友好關係,故寶月大師歿時,蘇軾為作《寶月大師塔銘》。唐宋時期眉州關係位置,見圖0211。寶月大師法嗣,見圖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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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2:寶月大師法嗣圖。

大慈寺:位於成都市中心,建於西元三世紀至四世紀之間。西元622年玄奘於二十歲時在此寺出家為僧。唐玄宗曾賜額「敕建大聖慈寺」,千年以來歷經興廢,多次毀於兵火。現存諸殿為清順治至同治年間重建。唐、宋之際,寺以壁畫著稱,蘇軾譽為「精妙冠世」。寺宇宏麗,院庭深廣,為成都著名古寺。大慈寺在唐宋時面積廣大,目前寺址已大為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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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3:今成都與眉山關係位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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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4:今成都大慈寺(中和勝相院)概略位置圖。

唐宋時期眉州關係位置,見圖0211;成都與眉山關係位置,見圖0213;大慈寺在成都市位置,圖0214。
(宋)王宗稷《東坡先生年譜》載:「(至和二年)乙未。是歲先生年二十,遊成都,謁張安道。按,先生作《樂全先生文集》序云:『某年二十以諸生,成都一見待以國士。』」【註】本年蘇洵領蘇軾、蘇轍至成都,謁張方平。

 

宋仁宗嘉祐元年(1056)丙申,蘇轍十八歲,蘇洵四十八歲,蘇軾二十一歲。

隨父洵、兄軾至雅州謁州守雷簡夫。至成都謁知益州張方平(安道、文定)並辭行。

【引】

蘇洵《上張侍郎第一書》云:「洵有二子軾、轍,齠齔授經,不知他習,進趨拜跪,儀狀甚野,而獨於文字中有可觀者。始學聲律,既成,以為不足盡力於其間,讀孟、韓文,一見以為可作。引筆書紙,日數千言,坌然溢出,若有所相。年少狂勇,未嘗更變,以為天子之爵祿可以攫取。聞京師多賢士大夫,欲往從之遊,因以舉進士。洵今年幾五十,以懶鈍廢於世,誓將絕進取之意。惟此二子,不忍使之復為湮淪棄置之人。今年三月,將與之如京師。一門之中,行者三人,而居者尚十數口。」
《輿地紀勝‧雅州‧官吏》載:「雷簡夫,至和初,儂智高走入雲南,蜀人相驚,以智高且至知益州,張方平啟用簡夫知雅州,既至,而蜀人遂安,老蘇攜二子來謁,簡夫力薦之,蘇軾父子名滿天下。」[31]
《輿地紀勝‧雅州‧景物下》載:「賢範堂,在州治,繪雷簡夫、蘇氏父子像,併刻薦三蘇書於壁間。」[32]又《四川通志》卷二十七《古蹟》載:「賢範堂,内繪宋雷簡夫、蘇軾、蘇轍像,壁間刻《簡夫薦三蘇書》。」又:「雙鳳堂,郡守樊汝霖為蘇軾、蘇轍建。」[33]
《輿地紀勝‧雅州‧景物下》載:「雙鳳堂,在設廳後,為二蘇設也。至和中,老泉攜二子謁太守雷簡夫,雷以書薦於張文定公,又韓衛公、歐陽文忠公,其後,太守樊汝霖作堂,以表其事。」[34]
《輿地紀勝‧雅州‧碑記》載:「龍興寺碑,在州城外有唐咸通四年再建龍興寺碑,吳行魯建,又有二蘇先生墨跡,亦在本院。」[35]
《雅州府志》載:「蘇公井:宋蘇洵携二子謁知州雷簡夫時,右泉出味甘美因名。」[36]
民國《丹稜縣志》卷八載:「東坡嶺。《蜀故》:在總岡山。昔傳坡、子由適雅州,曾憩於此,因以為名。」[37]乾隆《大清一統志‧嘉定府》載:「總岡山在洪雅縣西十里,自名山來逆折,而西至雅州,與蔡䝉接横亘數百里諸山,多發胍於此,故名。」[38]

【案】

蘇轍隨父洵、兄軾至雅州謁州守雷簡夫。
至成都謁知益州張方平(安道、文定)並辭行。
雅州:《宋史‧雅州》載:「雅州,上,盧山郡,軍事。崇寧戶二萬七千四百六十四,口六萬二千三百七十八。貢麩金。縣五:嚴道,[中。有碉門砦。]盧山,[上。有靈關砦。]名山,[中。熙寧五年,省百丈縣為鎮入焉,元祐二年復。]榮經,[中下。]百丈。[中下。]州城內一茶場。]」[39]雅州為今雅安市,《輿地紀勝》所書蘇軾遺跡包括:賢範堂、雙鳳堂、龍興寺碑等,今已無跡可尋。雅州位置,見圖0211。
總岡山脈應指丹陵縣北綿延至洪雅縣西之長形山脈,今總岡山區有總岡山水庫,距洪雅縣約10公里處,其餘遺跡已佚。總岡山位置,見圖0213。
孔繁禮《蘇軾年譜》謂:「簡夫受惡人之賂,為惡人張目,蘇軾兄弟著述中不及簡夫,當以是。而又以簡夫嘗薦父洵,亦不願揚其惡,故默而不言。《嘉祐集》編輯時刪去簡夫墓銘,乃二蘇意。」[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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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5:總岡山概略位置圖。

 

 


第三章  結論


本篇補遺

今眉山市,古稱眉州,市境北臨成都市,東界資陽市、內江市,南接樂山市,西鄰雅安市。處四川盆地西部,東部為成都平原,西部為低山丘陵區,岷江縱貫境類,青衣江在西部貫穿。全市總面積7,140平方公里,2017年戶籍人口345.08萬人。今眉山市行政區域,見圖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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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6:今眉山市行政區域圖。

民國《眉山縣志‧地理志》載:「三峰山,治西七十五里。……。山右有洞,洞中壁多孔,天將雨,煙雲四吐,俗名巴蛇洞。《蜀故》云:有東坡讀書處。」[41]三峰山距今三蘇鄉撥股祠僅五里路,蘇軾、蘇轍似乎常來往三蘇鄉附近,而經常至三峰山遊戲、讀書,當可理解。三峰山位置,見圖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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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7:三峰山與眉山市相關位置圖。

民國《眉山縣志‧地理志》載:「連鰲山,治西九十里,陂陀起伏。山之陽有大石一畝餘,深刻「連鰲山」三字,各一丈二尺許,係東坡手書。清光緒六年,丹棱令莊定域為置石欄護之,盡磨損。」[42]又:「棲霞山:治西八十里。山陰與丹棱赤崖相對,層崖絕壑,翠障叢蹊,積為佳勝。下臨棲雲寺,舊傳,東坡病後遊棲霞寺,有題壁詩,今亡。」[43]【註】卷十三謂軾有《病狗賦》書於棲雲寺壁[44]。連鰲山石刻與棲雲寺相近,直線距離為3公里。然有關「連鰲山」石刻事,並非為真。
棲雲寺今佚,其原址已建民宅。連鰲山與棲雲寺原址關係位置,見圖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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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8:眉山棲雲寺與連鰲山關係位置圖。

蘇軾《送表弟程六知楚州》云:「我時與子皆兒童,狂走從人覓梨栗。健如黃犢不可恃,隙過白駒那暇惜。醴泉寺古垂橘柚,石頭山高暗松櫟。」【註】元祐三年(1086)三月撰於汴京。
眉山市區有醴泉路,而西側四公里範圍地區,多已開發利用,今醴泉山、醴泉寺不知何時已改稱象耳山、象耳寺。現山幾被削平,寺早無痕跡,半山醴泉井還在,山下之河曰醴泉河。其原址位於今眉山蒲眉路與醴泉河交叉處的小山上,見圖0219。
眉山市區南面十公里處有石頭山,蘇軾小時當有可能遊於此。然是否為蘇軾述及的石頭山,待考。另,華藏寺距石頭山約3公里,傳說蘇軾曾遊過華藏寺,二地相距不遠。
另,華藏寺內有一顆大荔枝樹,有石碑記云:「【蘇軾手栽荔枝樹簡介】蘇軾少年時代曾在本寺華藏寺(净永寺)讀書。1059年秋末,蘇軾回家服母喪期滿,離州赴任前夕,將母老夫人的家具等遺物捐贈給本寺。1068年仲冬,蘇軾返州守父孝,暨葬妻期滿,赴任前在家鄉手植了兩顆荔枝樹;一枝植於現在的三蘇祠(現已枯),另一株則築於現在的净永寺。即眼前的這一株。十分遺憾的事,春去冬來,時事飛越近千年,荔枝青青思故人,碩果累累成祭品,可蘇軾遠涉仕途,再也沒有回到可愛的故鄉眉山,只寄回一首詩:『故人送我東來時,手栽荔枝待我歸。荔枝已丹吾髮白,猷作江南未歸客。』」然此事的真實性仍待考。
石頭山與華藏寺位置想去不遠,見圖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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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19:醴泉寺原址位置圖。說明:醴泉寺今已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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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220:石頭山與華藏寺概略位置圖。

本年三月往後,發成都,赴汴京。

蘇洵携蘇軾、蘇轍於三月往後,發成都,赴汴京,參加京試。

 


向上滑动阅览注释

[1] (宋)歐陽脩、宋祁撰《前唐書》卷一百一十四‧列傳第三十九《蘇味道傳》,北京:中華書局,第4202頁。

[2] (宋)歐陽脩著,洪本健校箋:《歐陽脩詩文集校箋》卷三十四《故霸州文安縣主簿蘇君墓誌銘》,上海:世紀出版股份有限公司、古籍出版社出版、發行,2020年9月第二次印刷,第903頁。

[3]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三百三十八‧列傳第九十七《蘇軾子過》,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0801至10818頁。

[4]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三百三十八‧列傳第九十七《蘇軾子過》,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0821至10835頁。

[5] 王水照編:《宋人所撰三四五年譜彙刊》永樂大典卷之二千三百九十九《蘇穎濱年表》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第267頁。

[6] 王水照編:《宋人所撰三四五年譜彙刊‧眉陽三蘇先生年譜》,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11月第一次印刷,第05頁。

[7] 眉山縣志辦公室重編:《民國眉山縣志》卷五《典禮志下》,1983年12月重印後記。第89,90頁。

[8] (宋)蘇軾撰,張志烈、馬德富、周裕鍇主編:《蘇軾文集》卷七十三《記先夫人不發宿藏》,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6月第1版,第8457頁。

[9]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十‧本紀第十《仁宗二》,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93至210頁。

[10]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十一‧本紀第十一《仁宗三》,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11頁。

[11]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十一‧本紀第十一《仁宗三》,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12頁。

[12]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十一‧本紀第十一《仁宗三》,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15頁。

[13] (宋)蘇軾撰,張志烈、馬德富、周裕鍇主編:《蘇軾文集》卷十一《眾妙堂記》,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6月河北印刷一廠印刷,第1143頁。

[14] 王水照編:《宋人所著三蘇年譜匯刊(整理本)‧施宿撰:東坡先生年譜》,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11月,第31,32頁。

[15] (宋)蘇軾撰,張志烈、馬德富、周裕鍇主編:《蘇軾文集》卷六十八《題李伯祥師》,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6月河北印刷一廠印刷,第7643頁。

[16]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七‧本紀第七《真宗二》,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42頁。

[17] (宋)司馬光撰:《增廣司馬温公全集》巻一百十,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台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出版,第502頁。

[18] 淺見洋二撰:《黃庭堅詩注的形成與黃畇〈山谷年譜〉》,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1年第2期第5l卷。

[19] 王永照編:《宋人所著三蘇年譜匯刊(整理本)‧孫汝聽撰:蘇潁濱年表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11月,第265頁。

[20] 今已不詳其址。

[21] (宋)葉真著,孔繁禮點校:《愛日齋叢鈔》卷四,北京:中華書局,2010年1月出版。第83頁。

[22]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十一‧本紀第十一《仁宗三》,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17頁。

[23] 徐培均 著《秦少遊年譜長編》,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12月出版,第01頁。

[24]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八十五‧志第三十八《地理一》,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106頁。

[25]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十二‧本紀第十二《仁宗四》,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33頁。

[26]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三百一十四‧列傳第七十三《范仲淹傳》,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10275頁。

[27] 參考:《范仲淹年谱》,中國范仲淹研究會網站。

[28] (宋)李燾撰:《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百七十六《至和元年(1054)甲午七月甲戍紀事》,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9月第二次印刷,第 4267,4268頁。

[29] 王水照編:《宋人所撰三四五年譜彙刊》永樂大典卷之二千三百九十九《蘇穎濱年表》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第267頁。

[30] 參考譚其驤《中國歷史地理圖集》整理繪製。

[31] (宋)王象之撰:《輿地紀勝》卷一百四十七《雅州‧官吏》,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12月北京第二次印刷,第3987頁。

[32] (宋)王象之撰:《輿地紀勝》卷一百四十七《雅州‧景物下》,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12月北京第二次印刷,第3974頁。

[33] (清)黃廷桂撰,《雍正四川通志》卷二十七《古蹟》,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以印本,台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出版。

[34] (宋)王象之撰:《輿地紀勝》卷一百四十七《雅州‧景物下》,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12月北京第二次印刷,第3975頁。

[35] (宋)王象之撰:《輿地紀勝》卷一百四十七《雅州‧碑記》,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12月北京第二次印刷,第3991頁。

[36] (清)乾隆曹掄彬、曹倫翰纂輯:《雅州府志》卷二《山川》,台北:成文出版社,1969年2月,台一版,第50頁。

[37] 李光泗鏡堂氏撰:民國《丹稜縣志》卷八《東坡嶺》,成都欽記影印館石印,民國十二年仲夏。

[38] (清)乾隆《大清一統志》卷之三百七《嘉定府》,庫本四庫全書。

[39]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八十九‧志第四十二‧地理五《雅州》,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11月,上海第一次印刷,第2213,2214頁。

[40] 孔凡禮撰;《蘇軾年譜》卷二,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3月北京第三次印刷,第38,39頁。

[41] 眉山縣志辦公室重編:《民國眉山縣志》卷一《地理志》,1983年12月重印後記。第12頁。

[42] 眉山縣志辦公室重編:《民國眉山縣志》卷一《地理志》,1983年12月重印。第8頁。

[43] 眉山縣志辦公室重編:《民國眉山縣志》卷一《地理志》,1983年12月重印。第8頁。

[44] 眉山縣志辦公室重編:《民國眉山縣志》卷十三《人物志四》,1983年12月重印。第2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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