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诡谲多变、一日千里，一个转身错付往往就是一个时代。
10月30日，石头科技发布2024年三季报：前三季营收70.07亿元，同比增长23.1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14.72亿元，同比增长8.22%。扣非净利润11.86亿元，同比下降5.4%。第三季营收约25.91亿元，同比增长11.91%；对应实现归属净利约3.51亿元，同比下降43.4%。扣非净利3.25亿元，同比下降45.25%。
对于这份喜忧参半的成绩单，市场难言多淡定。10月31日，石头科技股价早盘大幅低开一度下跌20%，最终收盘报收235.60元，下跌11.02%。11月1日再跌4.74%收于224.4元，两个交易日累跌近16%，累计蒸发75.26亿元市值。截止11月7日收盘价220元，市值不足410亿元。要知道，2020年上市时石头科技一度被誉“打新史上最赚钱的新股”，后续巅峰市值一度达到670亿元。
市场在踌躇什么呢？经历三年盘整，石头科技离股价雄起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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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净利率双滑
销售费用率增超9%
对于净利下滑，石头科技解释称主要系第三季进一步加强海内外市场拓展且推出多款新品，相关销售费、研发费投入增长。
从单季度指标看，2024年三季度石头科技毛利率53.95%，同比下降4.72%；净利率13.57%，同比下降13.26%。净利率滑速明显大于毛利率，除了财务统计口径不同，也说明了公司期间成本增长较快。
具体来看，前三季销售费15.64亿元，同比上年同期的11.2亿元增长39.64%。第三季为6.79亿元。相比2023年三季度的4.48亿元，同比增长51.56%。环比增幅76.72%，增速均远超同期营收。第三季销售费用率达26.21%，较去年同期的16.9%增长9.31个百分点，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增长。
好在研发费也不逊色。前三季为6.4亿元，同比上年同期的4.48亿元增长42.87%。第三季为2.3亿元，相较上年同期的1.61亿元，同比增长30%。不过体量上看，无论前三季还是第三季与销售费的差距还在加大。
拉长周期看，2021年—2023年研发费为4.41亿元、4.89亿元、6.19亿元，同比分别增长67.74%、10.85%、26.69%。销售费为9.38亿元、13.18亿元、18.17亿元，同比增长67.74%、40.48%、37.85%。能够看出，后者整体增长更快，两者体量差距不断拉大。这对一家科技型企业而言，似乎并不算加分项。
营销是面子，研发是里子。在品质为王、强调特色突围的当下，无论夯实消费体验、还是研发出好产品，相应投入是必要成本。需要沉心多坐“冷板凳”、多下苦功夫、笨功夫。至少从一些用户反馈看，石头科技查漏补缺的地方还不算少。
浏览黑猫投诉，截至2024年11月7日，石头科技相关投诉累计993条。近30天累计投诉为160条，细分看除了产品质量质疑，价格不透明的诟病也较集中。
如2024年10月10日，投诉编号17376505985显示，一消费者表示，石头扫地机有异味，多次返修后味道仍未消除，且机器出现异响。
再如11月1日，平台过审投诉编号17377108191显示，一消费者表示：9月28日在京东石头清洁电器旗舰店购买一台P10S PRO 扫地机器人，价格3477.01，10.31号发现降价为2648.2。联系客服申请保价，客服以超报价2天为由拒绝保价。购买的扫地机器人，在一个月中价格降下838.81。该消费者表示，因活动时间在双十一，无法接受大幅度差额。
10月31日，平台过审投诉编号17377067353显示，另一消费者有相似经历，10月22日在京东商城买了个石头扫地机器人，10月29日发现下单便宜了几百块，上面有标明30天退差价。找京东退差价，客服说24小时内给回复。后面联系就一直排队等候，不积极处理。
（以上投诉均通过平台审核）
诚然，用户千人千面，人人满意并不现实，上述投诉或有偏颇片面处。但别忘了，产品体验、用户口碑是企业发展的基石。尤其双11年终大促的当下，上述质量服务方面的质疑不是公信力专业性的加分项。毕竟，品牌价值来之不易，在消费阶段性下行的较劲时刻，用户不缺选择，更体现产品体验的重要性，如何炼内功补短板、珍惜信任羽毛，值得企业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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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喜忧 专利纠纷烦恼待解
不算多苛求。抛开品控，专利纠纷烦恼也不能忽视。
2024年6月，追觅科技指控石头科技P10 Pro和P10S Pro两款扫地机器人侵犯了追觅的“清洁装置及清洁设备”专利权纠纷，并在2024年6月3日向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诉前行为保全，要求石头科技停止制造、销售相关产品。
6月5日，法院裁定支持追觅科技诉求，石头科技两款产品随即在电商平台下架。石头科技人员表示，两款产品为公司潜力产品。好在7月16日最高法最终撤销了禁令，允许石头科技继续销售涉事产品，但期间涉事产品因诉前行为保全无法销售，据红星新闻消息，石头科技相关人员表示，两款产品因错过了618年中大促，预计销量损失达2万多台。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2024年8月，德国杜塞尔多夫地方法院对追觅起诉石头科技侵犯其德国专利的案件做出判决，以缺席判决石头旗下两款扫地机器人侵犯追觅产品“清洁装置及清洁设备”专利。要求石头科技停止在德销售相关产品，并承担诉讼费用等。
财报显示，2019年至2023年，石头科技海外市场收入连续五年大增，分别为5.81亿元、18.68亿元、33.64亿元、34.83亿元、42.29亿元，业务占比从2019年的不足14%飙至2023年的49%。2024上半年达到22.94亿元，占总营收比进一步增至51.95%，俨然已是拉动业绩增长的重要引擎。上述判决显然不是什么利好消息。
对此，石头科技表示正积极筹备上诉，并称禁令不会对海外销售造成重大影响。
话虽如此，可要知道，欧睿数据显示2023年全球扫地机器人市场规模约70.23亿美元。其中，美国扫地机器人的家庭渗透率17.1%，西班牙、德国、波兰及澳大利亚的渗透率均超10%。可见，德国将是石头科技全球化绕不过去的市场。
除了渗透率，相比美国市场，欧洲市场扫地机器人价格更高，让企业拥有更好的利润空间。据方正证券研报显示，2019年至2023年美国扫地机市场平均售价从319美元增长到392美元。而2020年至2023年，欧洲市场扫地机器人平均售价从460美元持续上涨至508美元。欧洲市场正成为国内智能机器人出海的必争之地。
放眼国内智能机器人清洁业，科沃斯、石头科技、追觅、云鲸为行业四大头部。其中，石头科技和追觅都是从小米生态链中孵化出来的。本是同根生却陷入纷争，多少让人有些唏嘘。
2023年10月，追觅科技中国区副总经理郭人杰发布朋友圈，称某友商“不打招呼拿走”追觅自研首创的仿生机械臂技术，并在配图中晒出专利侵权警告函，称要为追觅扫地机维权。
2024年2月，追觅科技向南京中院起诉石头科技侵犯专利权。8月27日，追觅科技起诉石头科技侵害实用新型专利权一案被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受理。
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0月末，石头科技近一年为当事人的历史开庭公告有15则，其中案由为“侵害发明专利权纠纷”的公告以8则居首。可以说，专利侵权纠纷已成石头科技稳健发展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
行业分析师王婷研认为，对创新科技型企业而言，专利诉讼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对企业发展造成一定影响。首先，专利诉讼过程繁杂需企业投入大量人力与物力应对，而一旦败诉将面临巨额赔偿、产品市场地位不保等多重冲击，进而对股价业绩造成连锁影响。聚焦石头科技，专利纠纷若处理不当、需警惕在海外其他市场引起连锁反应，进而阻碍全球化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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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持、跨界
实控人造车梦能走多远？
看看股价，必须要展示更多确定性了。
作为科创板股价首只千元股，2021年6月石头科技股价曾创出1494.99元。随后公司股价开始震荡回撤，虽然期间公司曾多次送股，复权后股价仍有不小跌幅。
Wind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1月7日公司股价报收220元，相距538.67元复权历史高点“腰斩”。
据《财联社》消息，在石头科技上市时创始人昌敬曾发内部信称，由于股价压力，历史上很多企业会做出一些为短期获益，而损伤公司长期利益的事情，要引以为鉴。“股价一定会有波动，会扰乱我们的心性。因此上市以后，我们要遵循用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的原则。我们不要关注短期股价，只关注公司的长期发展。”
然2023年以来，不关注“短期股价”的昌敬开始减持公司股票。9月15日公司公告，截至2023年9月14日，控股股东、实控人昌敬通过集中竞价交易的方式累计减持公司股份约131.23万股，占目前总股本的1.00%，减持总额3.92亿元。
2024年6月8日，石头科技又发公告，创始人、CEO昌敬以376.88元价格拟转让股份的总数约131.58万股，占总股本比1%，减持总额4.96亿元。
两次减持累计套现近9亿元。有舆论分析认为，频繁减持或许与造车业务有关。2021年1月，昌敬成立上海洛轲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并亲自担任董事长，开启了造车事业。该公司也是极石汽车的主体公司。
公开资料显示，成立仅约3个月，洛轲智能便获得首轮融资，投后估值达2.4亿美元；2022年1月完成1亿美元B轮融资；2022 年4 月完成约2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估值达到 20亿美元。投资者中不乏高榕资本、红杉资本、IDG 资本等知名机构。
发展势头不错，但个中挑战同样肉眼可见。众所周知，造新能源车是一个极度“烧钱”的行业。蔚来汽车李斌曾感叹，一家电动车企业走到量产至少需200亿元。销量是生命线，如销量增速放缓，现金流入减速，车企的流动性和偿债能力将面临较大压力。
而2024年以来，随着国内新能源汽车竞争加剧，极石汽车销量表现并不算多亮眼。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分会乘联会数据显示，极石01 PHEV的8月销量380辆，前8个月累计销量2399辆。
行业分析师孙业文表示，相比多数新能源车企卷续航、卷智能化、卷价格，极石汽车的发展可谓另辟蹊径。主打差异化竞争点，如推出车载马桶、车载厨房、车载钓鱼套件等小众功能，满足特定消费群体的个性化需求，在小众需求赛道越走越远。只是理想需要金钱来支撑，小众化无益规模起量，个中挑战隐忧需要昌敬警惕。
5月4日，昌敬在微博上表示，极石作为一个新品牌，从零到一的过程中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极石汽车是一个面向全球的企业，并不仅仅针对中国市场。
话虽如此，可放眼海外市场竞争同样白刃，没有多少先发优势的极石想要分羹还需核心竞争力、特色创新体验说话。这意味着相应投入、相应专注度、专业度还需增加。
二次“创业”雄心信心、发展活力值得肯定。问题在于，作为石头科技董事长、极石汽车创始人，昌敬能力再强也精力、专业性、相应财力有限，双线作战是否会厚此薄彼、极石到底能走多远多稳，一旦失利又是否会对石头产生衍生影响、是否有利企业的长期稳健发展，一系列疑问值得昌敬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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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曲线开门红 高营收增长胜面多大
当然，石头科技也在努力打开更多成长性。为此，专门成立了洗衣机事业部，并配备了完整的研产供销团队，经过三年多的产品布局，独家研发了分子筛低温烘干技术。
据公司产品宣传材料显示，分子筛低温烘干技术以其高效、节能、保护衣物的特点，赢得消费者好评。据奥维云数据显示，在双十一第一周，石头洗烘一体机在众多品牌中排名第三，新品Z1系列更是在单品销量中名列前茅，取得了业绩开门红。
在首条财经看来，之所以能在传统的洗衣机赛道杀出一片增量空间，得益于石头科技的特色创新，通过深入洞察市场新需求，精准把握创新痛点，最终黏住用户构筑护城河。这也给石头乃至行业更多路径参考，需求永远存在，只要创新力够足一些传统细分赛道不乏增量空间、值得重做一遍。
在A股小家电上市企业中，石头科技三季度研发投入占比达8.9%，领先于“小家电板块”其余上市公司。2024前三季石头科技研发费占比9.14%，同比提升1.26个百分点，这意味着企业也在逐步加强研发。
对于未来发展，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将秉持长期主义精神，持续投入研发，不断提升产品的技术水平和用户体验。同时，石头科技希望凭借独家的技术优势，在洗衣机市场中站稳脚跟，并推动行业迎来新增长空间。
另一方面，石头科技在调整销售结构。10月30日投资者调研活动中，相关人员透露欧洲市场收入下滑，主要受销售结构调整影响，以往通过线下渠道收入占比较大，目前正向自营销售转移。
据奥维云网统计，今年前三季石头科技国内线上销售额超17.69亿元，位居国内清洁品牌第一，并远超其他品牌；其中第三季度市场份额达25.58%，位居全行业第一。同时截至三季度末，石头科技货币资金储备11.98亿元，同比增长34.15%。
据证券日报，近日昌敬公开表示，今年石头科技已到了从追求高利润率转向追求高营收增长的契机。处于从高净利率转向高增长的过渡阶段。过往净利率较高、但收入增长较慢。“主要原因是，公司没有足够的组织能力，把利润转化为高速增长，所以公司并未盲目投入，而是专心克制地打造组织能力。如今，石头科技的发展模式正在转变。加大研发投入，并采取更积极的营销策略。而“这些投入是为了未来能够更高速地成长。”
换言之，石头科技处在全力进击阶段，牺牲眼下盈利，蓄力研发营销，以谋求更大体量的增长，叠加资金储备较充足，企业不缺腾挪空间、规模效应期许。
考量在于，需要把握好火候节奏，防止过于乐观、步子太大滋生隐患甚至业绩变脸。毕竟除了三季度的净利大滑，公司销售和回款情况似乎都不理想。
2024上半年，石头科技存货同比增长51.4%至11.5亿元，前三季增长86.65%，进一步攀至17.19亿元，其中第三季度存货激增5.69亿元，环比增幅增加35.25个百分点，前三季度存货周转率2.44次，去年同期为3.22次，存货去化能力明显下降。这在三季度销售费用率激增近10个点的情况下显得有些突兀，产品是否滞销、销售效率、精准度有无提升空间值得企业警惕。
另一厢，前三季石头科技应收票据、应收账款、其他应收款合计11.95亿元，较去年同期的2.38亿元大增402.1%。且应付账款同比增长58.53%至24.96亿元，未来偿付压力增加。
此外，前三季度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同比下降38.77%至10.6亿元。且第三季还罕见增加短期借款5亿元，叠加上述存货、应收应付款表现，有无现金流压力也值审视。
从行业视角看，近两年扫地机器人市场逐渐饱和，从业者日子难言轻松。如与石头科技并称双雄的科沃斯前三季营收同比下降2.90%；归母净利增长1.88%。第三季扣非归母净利同比下滑264.92%。公司解释称，除了市场费用投入力度加大、新品交付主要集中于四季度外，还因“加速去化海外慢动销产品”。
追觅虽没有上市，可一些异常表现同样吸睛，如2月，追觅创新科技（苏州）有限公司426.62万元的股权被深圳福田区法院冻结，旗下追觅未来厨房电器（苏州）有限公司等多企业，今年以来频繁被税务机关催报税收。
整体看，行业正处在盘整、重塑的阵痛周期。石头科技能否如愿高营收增长，昌敬口中的发展模式能否顺利转变，还需打个问号。
本文为首财原创